“懷仁,其實小侯爺尚在人世,我知道他在哪。”蕭若巡似乎是抓到了救命稻草,眼神閃爍,擁抱着他的手臂有些不自覺地顫抖,目光重新凝在他的身上,朝人耳邊喃喃低語。
“你不是想小侯爺嗎?你不是一心念着要見他嗎?不要走,你留在這兒,留在我府上,留在我身邊,我帶你去找他,我能帶你去見他。”
“不必了。”
蕭若巡越抱越緊,似乎想要與他融為一體,這樣懷裡的這個人就不會說出那些個傷人又冷酷的話來,兩個人能一直在一起,這個男人也就不想離開他了。
沈懷仁一把将人推開,眼底爬滿了失望,唇角一抹冷笑,出聲刺道,“我說——不必了。”
“我帶你去見他,我不逼你,我隻求你留下,求你,之前是我太自負,求你給我一個機會,我和他之間的感情和你不一樣,小侯爺他喜歡的人不是我,懷仁,自從和你在一起,我就從沒騙過你。”
“蕭若巡,你知道為什麼我之前那麼讨厭你嗎?因為你總是看不上我,看不起我,你以為你掩飾地很好,毫無破綻,可事實上呢?你那雙眼睛騙不了我,你那雙眼睛看向我的時候就猶如一把利劍,生生剝開了我臉上虛僞的面具,十歲的時候,你救過我一命,我被人下了藥,雖然睜不開眼睛,視線模糊,但神志勉強清醒,你從賊人手裡救下我,我很是感激你,但我亦親耳聽見你說,沈懷仁,驕橫跋扈,行事張揚,如何排輩都輪不到他來繼承靖遠侯府侯爺的位置!”
塵封的記憶如同緊緊關着的匣子毫無征兆地突然被人從外暴力打開,像是生生将人拉進了不見底的漩渦,随之接踵的是深深地絕望,兩人對立站着,原來較高的男子卻是低下了頭,險些跪在了地上。
若是跪下能換來沈懷仁的回頭,他自然也是願意的。
蕭若巡局促地道歉,聲音夾裹着哭腔,斷斷續續地傳來,後來,蕭若巡回憶這一天的時候說,那是我這一輩子掉過眼淚最多是時候。
“我……對不起,對不起,我當初……真的對不起。”
“就算是不提這些舊的往事,那你既然說你沒有騙過我,那我問你,當時兄長身隕,你是因為什麼将我接到府内?到底是為什麼突然對我關懷備至?我是不相信你會突然轉了性子,你本就高傲,在北鎮撫司還是冷言冷語,入了你府内,從以前的冷嘲熱諷到到時候的事事親力親為,是不是我兄長知道我不想去北靖,又擔心他身隕後無人能護着我,才在假死前特意交代了你,讓你将我接住府上,護着我。”
沈懷仁的眼神淩冽,盯着蕭若巡的眼睛,聲音不容置喙地冷淡,一個字一個字緩慢地說道,“我要你說實話。”
蕭若巡怔愣在原地,眸中晦澀難言。
沈懷仁嗤笑道,“他是我兄長,是我在世上唯一的血親,即便沒有你,我自己也一定會找到他。”
“若是你真看在我們這幾年同一個屋檐下的情分,那你就别在我的面前假裝深情,今後你我恩斷義絕,此後泾渭分明,永不再見。”
“小侯爺将你托付給我,我就不能将你置于危險之地,你若是出了府門,遇到了賊人,我沒有及時趕到,受了傷,我該如何向小侯爺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