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愧是他媽,真是彪悍,當然他爸也不敢。
“但是如果是其他不是那麼重大的問題,我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不是那麼重大的問題?
許言細細品味這句話。
就在他爸媽招呼他去吃飯時,敲門聲響起。
許言開門一看,黎競赫然站在門外。
他穿着黑色羽絨服,臉色微紅,輕喘着,像是很着急的來找他一般。
許言愣住了,連讓人進屋都忘了。
“诶呀,小競來了,快快進屋,你愣着幹嘛?”
杜麗燕催促着,讓許言把黎競帶進屋。
四個人一起吃了飯,期間杜麗燕、許建業不斷找話和黎競說,黎競也一直彬彬有禮的一一回複。
而許言埋頭吃飯,早早下了桌。
兩人一直沒說話。
吃完飯,杜麗燕讓黎競留下來住,還和許言住一間卧室。
洗漱完畢,許言回到卧室,已經很晚了,卻發現黎競遲遲沒有進屋。
他強按下自己躁動的心,想着,誰要管他啊,他自己要回來的,既然不進卧室,那就住沙發吧。
五分鐘後,許言故作鎮定,看着坐在沙發上擦濕頭發的黎競,招呼對方進卧室。
“哼,你在裝可憐嗎?”許言語氣淡淡道。
“言言,你不讓我聯系你。”
聽到這話,許言下一秒就繃不住了,“不是,我不讓你聯系你就不聯系了?!”
“嗯。”黎競垂眸。
嗯。
嗯個頭啊?
這個時候怎麼這麼聽話了?!
許言氣鼓鼓的,碰到個不會說話的男朋友,真是倒黴催的。
他直接撲到被子裡,賭氣似的拽走大半被子。
“不要越界!”
黎競無聲笑了笑,關燈,黑暗中,輕聲說:“晚安,言言,明天我會解釋清楚一切的。”
許言在黑暗中望着天花闆,想起杜麗燕的那句話。
不是很重大的問題她都可以原諒。
那假裝失憶這件事算不算重大的事情呢?
許言活了二十幾年,第一次談戀愛,他有限的人生經曆都在告訴他被掰彎,被改變性取向是件了不得的事情。
但是,仔細想想,無論性别,無論其他,他隻知道和黎競在一起他很開心。
見不到黎競他就會難過。
他喜歡這個人,是因為這次失憶事件而意識到的。
如果,沒有這次事件呢?
他可能一輩子也意識不到。
他會像普通男人一樣娶妻生子,過普通的生活。
這麼一想想就很恐怖了。
對比下來,假裝失憶似乎也沒有那麼百害無一利,也沒有那麼讓他生氣了。
許言輕輕的把身子翻過來,臉朝向一旁的黎競。
輕聲詢問,“喂,你睡了嗎?”
沒得到回應,于是許言試探着往黎競旁邊一點點蹭着,最後蹭到黎競旁邊。
他把腦袋歪在黎競暖烘烘的懷裡,一隻手搭上他的腰。
“好吧,原諒你了,晚安。”
*
翌日,大年三十到來。
許言在杜麗燕的催促下不情不願的換上了紅色毛衣和紅色襪子,還有……紅色内褲。
按照杜麗燕的說法,本命年不好過,所以必須穿一身紅圖個喜氣。
而黎競是臨時過來的,杜麗燕也沒有準備,就随便給他找了雙新的紅色的襪子,上面畫着“踩小人”的圖案。
看到黎競頂着張冷冰冰的臉,套上了那雙略顯幼稚的紅色襪子,許言就忍不住笑。
兩人收拾完畢,吃過早飯,黎競居然反常的主動提議兩人一起出去散步。
室外溫度低,空氣涼涼的,還飄着一股爆竹火藥味。
許言覺得有點冷,又把脖子往圍巾裡縮了縮。
這時,黎競轉過身來,幫他緊了緊圍巾。
許言臉倏的一下紅了。
“幹嘛?”
黎競沒有回答,而是湊近了些握住了許言的手,十指糾纏相扣。
拉着他繼續往前走。
許言也沒有掙開他的手。
一路上,黎競把來龍去脈都告訴了許言。
從小時候的陪伴,到高中的暗戀,再到大學的一時沖動。
“事情就是這樣,我知道,我做的不對,對不起,言言。”
“但是,我不後悔,我愛你。”
那些已經聽的許言臉發燙,這突如其來的表白更是讓許言羞恥的捂住臉。
他強裝鎮定,許小言,說好了的不能輕易原諒呢?
說好了的假裝高冷呢?
怎麼這麼幾句話就被騙了!
“哦,我…我可沒說原諒你啊。”許言說道。
“那言言,我要怎麼做呢?”
“看你表現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