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良和秦優一前一後下樓,走了很長時間還沒有到樓底。
正當孟良疑心是不是遇到鬼打牆時,忽然感覺到按在自己肩上的手僵了一下。
孟良:“秦優?”
秦優的聲音過了一會兒才響起來:“我還有一件事想問你。”
孟良順手扶住秦優的手,牽着他通過拐角:“問呗。”
秦優:“你英語考試押的題,你自己考前做了嗎?”
孟良:“沒有啊,怎麼了——小心,這塊木闆翹起來了——我押的不準?”
秦優看不見孟良此時的表情,隻好根據語氣,和一點點不太科學的直覺做出判斷:“你押的全中了。”
孟良的語氣聽起來不太驚訝:“是嗎——别碰扶手,那裡有髒東西——”
好像是血诶。
秦優:“你是偷題了嗎?”
孟良:“沒有啊,我都說了,我是算出來的。”
秦優忍無可忍:“騙我有意思嗎?怎麼可能算出來……就算你是為了我偷題,我……算了,咱們一起去找老師坦白吧,考試成績可以作廢……”
孟良:“?”
她打斷秦優:“可是我确實是算出來的,就是算卦啊——你當時不是親眼看着我算的嗎?”
秦優:“誠實的美德遠比成績重要,就算不用這種手段,以你的水平也完全可以取得優異成績的。”
孟良:“你怎麼就不相信我呢?”
秦優:“……你怎麼就嘴這麼硬呢?”
孟良:“哇不是,哥們兒,雖然我嘴确實硬,但這是實話啊怎麼改口……”
孟良光顧着和秦優拌嘴,沒留神樓梯缺了半截,一腳踩空了。
本來孟良無論如何都應該及時反應過來,就算是靠着條件反射都是可以重新站穩的,可是她還扶着秦優。
秦優被她忽然矮了半截吓了一跳,也跟着在半截樓梯那裡踩空了。
孟良搖搖晃晃想站穩時,被直直撞上來的秦優砸中,兩人一起摔了下去。
兩人沿着灰撲撲的樓道一直滾到底。
孟良被摔的七葷八素、眼冒金星的,一腳踹開砸在自己肚子上的秦優。
秦優悶哼一聲,沒了動靜。
孟良勉強坐起來,注意到樓道外那盞接觸不良的路燈不知道什麼時候又亮了,兩人已經到樓底了。
幸好到樓底了,不然還要發愁怎麼把這家夥搬出去。
外面有雜亂的腳步聲傳來,伴随着喊聲:“孟良——孟良——”
“秦優——秦優——”
“剛剛那邊樓梯有動靜,過去看看——”
孟良欣慰的想,終于來人了。
這種欣慰一直持續到和孫主任面面相觑,孟良:“……”
孫主任看着頂着一頭土坐在地上的年級第一和趴在旁邊不省人事的年級第二,一時間百感交集:“……”
第二天數學考試前,活蹦亂跳、生龍活虎的孟良遇見了一瘸一拐、半死不活的秦優。
孟良:“……嗨~”
秦優冷笑一聲,徑直走過去。
如果他沒有停下腳步扶一下昨天摔斷腿現在搖搖欲墜的眼鏡的話,看起來還是很嚴肅的。
考試結束後,孫主任表示要處理孟良(主犯)和秦優(被連累)違反規定一事。
秦優一言不發。
孟良:“老師是我一個人的責任,秦優是來找我的,跟他沒關系。”
孫主任看了兩人一眼:“小秦你等會兒王老師來了再說你,小孟你站端正了!”
孟良一秒立正。
孫主任:“我前兩天在班會上剛剛說過,不許去3号樓,不許去3号樓!我說的話你是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啊,自由散漫,目無法紀,紀律性極差,我看不給你點懲罰你是不長記性……”
孟良:“……”
秦優:“老師,我接受和孟良一樣的處罰。”
孫主任喝了口茶水:“你本來也跑不了。”
秦優:“……”
王老師來了,又對着兩人一通罵。
孫主任在旁邊遞水。
兩個老師帶走自己的學生各自又罵了一頓。
孟良和秦優:“……”
王老師:“孫主任,你看怎麼處罰合适就怎麼來吧。”
孫主任:“孟良回家反省吧,小秦寫一份書面檢讨就行。”
孟良:“雖然我沒意見,但是為什麼我的比他嚴重這麼多?”
孫主任瞪她一眼:“你還有臉問?你不說一聲突然曠課,讓大家滿校園找你,又去明令禁止去的3号樓,害得小秦受傷,現在還跟老師頂嘴?”
孟良:“……對不起,我知道錯了。”
孫主任才熄火,端起保溫杯喝水。
秦優:“老師我想請假半天,去修眼鏡。”
王老師:“去吧。”
孫主任:“給你批一天,順便去醫院看看摔的嚴不嚴重。”
秦優颔首:“謝謝老師。”
孟良:“……”
區别對待是吧?
出了辦公室,兩人就要分開各自回班了。
秦優慢吞吞道:“喂。”
孟良前兩天在手機上追劇,于是脫口而出一句:“第一,我不叫‘喂’,我叫……”
秦優懶得理她:“回家反省也算你得到懲罰了,偷題的事我不舉報你了。”
孟良氣笑了:“我還要謝謝你嗎?”
秦優一本正經:“不客氣。”
對着秦優轉身就走的背影,孟良:“你這個人簡直不可理喻!”
秦優揮揮手:“謝謝誇獎。”
孟良收拾東西準備回家時遇到了任钰。
任钰就是孟良穿越過來遇到的第一個人,也就是孟良的下鋪。
任钰看了眼孟良手裡拎着的書包,順口問了句:“你去哪?”
剛問出口任钰就後悔了,孟良這種人孤立所有人,不會理會她,多尴尬啊。
孟良:“回家反省。”
任钰沒想到孟良會搭話:“為啥啊?”
孟良:“我去3号樓探險被逮了。”
任钰擰眉:“探險?你一點沒變啊,真是古怪。”
她撞開孟良:“最近好好說話,還以為你不裝了呢。”
“你總是不聽别人的勸告。都說了讓你不要吊在上鋪背單詞,不聽不聽,從上鋪摔下來了吧,然後就更古怪了,開始說些大家聽不懂的話,做奇奇怪怪的事……”
孟良一把拉住任钰:“你說什麼?”
任钰甩開她的手:“你有病吧。”
孟良追問:“我開始說英語那天,我從高處摔下來了是嗎?”
任钰不耐煩:“是啊,如果上鋪也算高處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