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離開我的視線。”
秦優:“……”好油啊。
忍了又忍,秦優還是沒忍住問道:“你不覺得這樣說話很有病嗎?”
扒在鐵絲網上的女生卻不說話了,一動不動的注視着他。
秦優白了她一眼,不打算管她了,徑直向籃球場出口走去,想要回教學樓。
詭異的是,秦優明明剛剛從大門出去,卻發現自己置身于小樹林中,大門在很遠的地方。
秦優回頭去看,剛剛走過的大門不見了。
他條件反射望向鐵絲網上孟良剛才扒着的地方,看到人還在之後不自覺的松了口氣。
少女不知何時已經翻上去跨在鐵絲網沿上,左手握着不知道從哪裡來的木弓,右手正從背後背着的箭筒裡摸箭。
她本來正扭頭盯着籃球場門口的方向,此時卻目光如炬的在樹林裡搜尋什麼,直到重新對上秦優的目光,她的神情才放松下來,笑嘻嘻的沒個正型。
秦優重新看了看籃球場的大門,又看了看四周的小樹林,喃喃道:“這不科學。”
聽力強化了的孟良:“……”
這小子一定要堅持一直否定整個世界嗎?
孟良用了匿符,隻要她不說話,不知道她在這裡的任何生物都不會發現她。
不過用匿符的時候一旦被人看見,本次匿形對此人失效。
匿形期間一旦說話,本次匿形立刻失效。
孟良剛剛囑咐完秦優,用了張匿符,用符紙的一瞬間,秦優恰好看着她,因此,本次匿形期間,秦優會一直能看見她。
雖然不想見到秦優,不過不得不說,這小子來的正是時候。
本來孟良是打算做個傀儡當誘餌的,不過誘餌畢竟不是活人,缺點味道,她也拿不準陣裡的東西會不會上鈎。
秦優就不一樣了,他可是一個标準的活人,必定能引出布陣者。
這個方案可能有一點點冒險,所以……
孟良緊緊盯着秦優,緩緩将箭搭在弦上,将弓拉滿,箭尖跟着秦優的身影,随着他的步伐緩緩移動,寸步不離。
你小子最好聽勸,不要離開我的視線。
秦優并不知道孟良的打算,因此除了“這不科學”之外沒有别的心理負擔,此時見籃球場大門走不出去,便不信邪的穿過樹林,再次走向大門。
孟良對此沒什麼意見,仍然用弓箭跟随着秦優的身影。
秦優又一次穿過了籃球場大門,不出意外又出現在了小樹林裡,不過與上次的位置不同。
孟良面色變得凝重。
活點傳送。
這個陣比她想象中還要難辦。
秦優左右看了看,孟良真的很害怕他蹦出來一句“這不科學”。
還好他隻是再一次擡腿走向籃球場大門的方向。
不過這次,他沒有直接出去,而是先邁出一條腿,停住不動了——也就是一條腿在門外,身體其餘部分在門内。
孟良饒有興趣的看着他打算幹什麼。
過了一會兒,秦優一隻手抓住籃球場大門的轉軸處鐵杆,身體後仰着,伸出了另一條腿,再次不動了。
此時秦優的兩條腿在門外,而身體其餘部分在門内。
他正試探着将身體緩緩往出移動,忽然原地不見了。
孟良急忙回頭,視線在樹林裡搜尋,就看見秦優以剛才那個後仰的姿勢出現在樹林邊緣地帶,并且搖搖晃晃站不穩的樣子,結結實實摔了一跤。
孟良憋笑時,強化聽力的耳朵聽見秦優低聲喃喃自語道:“伸出腿沒有被立刻傳送,說明傳送不是觸發式……傳送的判别條件是什麼呢……抓住參照物也沒有用嗎,難道傳送是獨立作用于個體的……”
孟良:“……”
秦優再次走向籃球場大門,不知道為什麼,孟良看他,有一種看知識分子為探索未知真理獻身的壯烈感。
孟良正走神時,餘光瞥見一道黑影掠過來,從側面極速朝着秦優靠近。
秦優作為一個高度近視的高中生,除了大腦,腦袋上的其他器官都比較遲鈍。
因此秦優既沒有看見黑影的靠近,也聽不見黑影的動靜。
孟良一直蓄勢待發的弓箭此時派上了用場,她松手放箭,箭矢的破空而至。
一箭的威力毋庸置疑,穿過黑影,“當”一聲定在地上。
黑影沒來得及發出聲音就灰飛煙滅了。
孟良放完冷箭才又回頭去看秦優。
秦優不知道剛才那麼幾秒做了什麼實驗,隻聽見他的聲音變得堅定:“是重心!……對,是重心,物體的重心通過大門時會觸發傳送機制!”
孟良:“……”
孟良扶額,兄弟,沒有我,你可怎麼活啊?
秦優再一次以一種在孟良看來十分扭曲的姿勢緩慢的通過了大門,出現在了另一個地方。
但是秦優臉上已經沒有了焦慮,純純是興奮。
他驗證了自己的推測,于是就放棄了從籃球場大門離開的這個想法,轉而在這裡溜達起來。
他沿着籃球場走了一圈,沒有任何怪異的地方。
期間孟良又放了兩箭,定死了兩個小喽啰。
秦優對此一無所知,仍然在興奮的探索:“籃球場裡是純粹的平面空間,空間折疊隻存在于邊界處……”
他擡腿主動向小樹林走去,在樹林裡面穿梭。
秦優朝着一個方向走,邊走邊做記号。
秦優以為自己走的是直線,高處的孟良卻看的一清二楚,心裡嘀咕,這小子怎麼走路繞圈子呢?
難道是……鬼打牆?
孟良開始猶豫怎麼提醒秦優。
不用孟良提醒,秦優已經發現了。
他擰眉仔細看着腳下的标記,意識到自己繞了一個大圈子又回到了原地。
他不氣餒,朝着另一個方向走去,繞另一個圈。
孟良打了個哈欠,無聊,但是仍然盡職盡責的用箭尖跟着秦優的步伐。
約摸過了大半個小時,孟良已經昏昏欲睡了,秦優還在繞圈。
孟良忽然聽到除了秦優有規律的腳步聲之外的動靜,她分神去聽,另一道腳步聲正在接近這裡。
一個秦優就夠了,孟良不想無關的學生被牽連,但又無法出聲提醒,隻好抽空扔了張風符,起了邪風,凡人一般會被這種風吹的改變原有路線,主打的就是一個幹擾。
誰知那人毫不受影響,步伐雖慢但是堅定的朝着籃球場的方向越走越近,孟良也無能為力了,隻好聽着那人越走越近。
待人走進孟良的視線範圍,她眯眼仔細看去。
這人有幾分眼熟。
來人穿着校服,校服拉鍊規規矩矩拉到領口,不像孟良一天到晚敞懷挂在身上,一張讨喜的圓臉,一字眉,戴着黑框眼鏡,圓眼睛,圓鼻頭,一副乖乖好學生的樣子。
他低頭看着手掌中握着的古銅色圓盤,時而擡頭看看周圍,走走停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