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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宿舍,薛茶攤開作業,動筆之前還是對着黎盞說了句“謝謝”。
黎盞剛洗了個澡洗掉一身的火鍋味兒,擦着濕漉漉的頭發,顯然還沒反應過來,問:“謝我什麼?”
薛茶說:“謝你滿足我奇奇怪怪的儀式感啊。”
黎盞這才反應過來,毛巾一扔,笑道:“我該謝謝你。”
薛茶:“?”
黎盞:“我以為我這輩子都遇不到那個用善意支撐着我活下去的哥哥了,謝謝你再次出現,在我的世界裡。”
“滿足哥哥的要求,應該的。”
高中生黎盞第一次叫薛茶“哥哥”,硬生生給薛茶叫出了一身雞皮疙瘩,不過與此同時,心裡還滋生了點奇怪的暗爽。
薛茶長腿一蹬桌子腿,連人帶椅子“吱”的一聲漂移到黎盞面前。
他食指勾起黎盞的下巴,刻意壓低了聲音,說:“阿盞呐,再叫一聲哥哥聽聽。”
黎盞拍開他的手:“阿盞個屁,瞎耍什麼流氓。”
薛茶很不要臉的接上一句:“隻對你流氓。”
黎盞手一動把馬尾甩到身後,然後擡眸,盯着薛茶的眼睛,說:“薛茶,你真的要感謝你這張臉。不然我會被你油膩死的。”
說完這話,黎盞就開始忙自己的作業,徒留薛茶愣愣地保持着那個姿勢,半晌,吐出一句“靠”。
薛茶正經起來的效率很高,周五的晚自習加上一個下午,六科的作業就已經連寫帶對再帶問,不會的也被自己有個學霸男朋友這個天然優勢一一克服。
他放下筆,伸了個懶腰,手落下的時候順勢往後一摟,勾着黎盞的肩膀,說:“有個學霸男朋友真好。”
黎盞打着小台燈在看書,他翻了一頁,然後開口說:“我就當你是在誇我了。”
薛茶身子往後仰了仰,翹起凳子,把黎盞手裡的書扣在桌面上,說:“本來就是在誇你啊。”
他瞄了一眼書封,黎盞看的是傲慢與偏見。
他眉毛一挑,說:“你旁邊坐着個話痨薛,你還能安心看的進去書?”
黎盞側過身,說:“看不進去也得習慣啊,畢竟未來身邊都是話痨薛啊。”
他這話說得平常又随意,但就是這樣平常的一句話,一石激起千層浪。
薛茶覺得耳朵有點燙。
他摸了下耳朵,咳了兩聲,說:“我的意思是,我們把這部電影看一遍吧。”
我不喜歡看書,也不喜歡你看書不理我,所以我們一起看電影吧。
黎盞被他逗笑了,感覺此時此刻的薛茶就像是一直沒滿一歲的金毛,眼睛亮亮的,拼命在人面前刷存在感。
黎盞捂着嘴笑了好久,直到薛茶被笑得渾身不自在,拍了下他的胳膊才堪堪止住。
眼看着小金毛要奓毛,黎盞趕緊趕在薛茶開口之前說:“好好好,一起看電影。”
他把書摞起來,把手機架在書上靠着小書櫃,再點開視頻軟件找電影。
廣告有差不多一分半,薛茶趁這段時間從自己包裡扯了包薯片出來,還得意地向黎盞晃了晃。
“你這藏得挺深呐。”黎盞說。
“那是,咱這是深藏不露。”薛茶挑了挑眉。
“這詞兒是你這麼用的嗎。”黎盞故作嫌棄地撇了撇嘴。
随着電影的開場,薛茶開了薯片坐在黎盞身邊。話也不說了,連嚼薯片的聲音都刻意減小了。
薛茶抱着書包,從裡面摸出一瓶可樂,手剛搭上瓶蓋,就從天而降一隻手,把可樂拿走了。黎盞把自己手邊的茶杯推了推,薛茶聞了聞,是正山小種。
“你這還藏私貨啊。”黎盞眼睛還盯着屏幕,手把可樂推遠。
薛茶隻好端起黎盞的茶杯喝了幾口,說:“專門給我預備的?”
黎盞說:“嫌棄我你就别喝。”說完作勢要去拿回杯子。
薛茶笑笑,說:“誰說我不喝了。”然後手握緊了杯子,又喝了兩口。
“伊麗莎白小姐,我愛你,最真摯的愛。”
影片裡的達西先生在雨中向伊麗莎白小姐表白。
薛茶舔了下嘴唇,說:“典型的錯誤示範。”
黎盞笑着說:“不要說得你的表白很成功一樣,你也很青澀啊薛同志。”
達西先生和伊麗莎白小姐在屏幕中親吻彼此。
薛茶轉過頭對黎盞說:“其實我在茶藝比賽上看到你的時候,對你也是有偏見的。”
黎盞看着他的眼睛,笑着說道:“不對,你以為我傲慢,所以你以為自己有偏見。”
“但是都是以為。”
“現在我沒有傲慢,你沒有偏見。”
黎盞最後一句話音落下,湊上前去親吻薛茶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