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思思的手機鬧鈴響了三遍,終于把她從電遊裡叫回魂,抓緊時間十分鐘了結戰局,拉着周雲禮趕往電梯,“快快快,聽說今晚的篝火舞會請了特别有名的樂隊駐唱,我們去占個前排!”
周雲禮看着已經幾乎走空的走廊,“前排趕不上了,快點跑能趕上散場。”
宴百川居高臨下看着人越來越多的中央公園,樂隊在歡呼聲中演奏一曲勁歌。大家圍着篝火舞動起來,邊跳邊喝。侍應生穿梭其中,給每位客人蓄滿杯裡的酒。
人群聚集,熱火之下連海風都顯得燥熱起來。
張辰看着手表,越來越焦急,“十點了。”
古柳一身紗衣被夜風吹的飄動起來,看起來還真有些仙風道骨的意思,“我沒看見任何可疑的人。”
宴百川深吸口氣,咬着嘴裡的軟肉,沒注意到手機通話頁面的變化。
浪潮拍打在甲闆上,風大了。
一片雲遮住半彎月,夜色濃稠。
宴百川好像聞到了某種味道。
身後兩個小姑娘抱着奶茶,搓着手臂往樓下去,“海上夜風還是有些冷,應該穿件外套的……”
可能是連鎖反應,宴百川居然也覺得有點冷了。
他又嗅了嗅,嗅出點不一樣的味道來。
一股苦味兒。
“你們聞到什麼味道了嗎?”
“味道沒聞出來,”古柳臉色不太好看,“這股風倒是認出來了。”
張辰擡頭望天,雲層不知何時濃重到一丁點兒月色都看不見,仿佛頭頂蓋着一塊厚重的黑布,四周望去皆是漆黑,連海面都如濃墨一般。
“是酆都!”
張辰臉色大變,“這股風是酆都!”
隻有酆都才會有這樣鑽骨縫裡的冷氣!
苦味兒越來越濃,宴百川趕緊對手機那頭說:“回房間,不要……”
他一低頭才發現,通話早就挂斷了。
手機信号格一片空白。
中央公園的人仍在狂歡,沒有任何人發現手機沒有信号。
他閉上眼,顧不得太多了,身上的黑霧如決堤一般鋪散出去,以他為中心鋪向四面八方,所過之處的一草一木一靜一動都在他腦海裡浮現出來。
他看見遠處海面上湧起滔天巨浪,翻滾着拍下來,蕩起的餘波擊打着船身,濺起的浪花卻是黑色的。
海浪在緩緩推進。
那浪有幾十米高,幾乎能把星辰号掀翻。
神識越靠近海浪,苦味兒就越明顯。
他睜開眼,“這不是借陽壽,這是獻祭。這裡也不是普通海域,是忘川。”
“獻祭?祭誰?”
張辰頭一次聽說這個詞。
“冥河水母。”
說話間他看見電梯裡走出兩個人,奔着中央公園去。
他直接手一撐,從欄杆上翻下去,借了幾個力從四樓跳到一樓,落在周雲禮面前。
周雲禮看着這位從天而降的大老闆:“怎麼了?”
宴百川沒空解釋:“帶她回房間,别亂走,今晚不是借陽壽,是獻祭,有人打了冥河水母的主意。你們陽間的手機沒信号了,有事用酆都手機聯系。抽魂鞭帶在身上了嗎?”
除了手機,周雲禮啥也沒聽懂,隻看出來事态嚴重,撿簡要的回答:“帶了。”
他跟宴百川學的,把抽魂鞭當褲腰帶挂在腰上。
“張辰,你送他們回去,在房間裡下個禁制,然後給老牛他們打電話,讓他們趕緊抄近道過來增援。古柳跟我走。”
他帶着古柳朝甲闆跑去。
張辰立馬到旁邊給老牛打電話,孫思思懵了,“你們在說什麼?今晚會發生什麼?我是不能參加這個篝火舞會了嗎?”
她也不是不懂事的人,如果真的有危險的話也不是非去不可,大不了以後把樂隊請家裡去,自己辦一個。
張辰把這邊的情況簡要的跟老牛說了一下,讓他趕緊帶人過來把冥河水母綁回去。
等他挂了電話周雲禮才問:“什麼是冥河水母?”
他根本沒聽過這個詞兒。
說起這個張辰也很懵,“我也不知道,入職培訓沒提過這個,你等我查查啊。”
他掏出局裡的手機,裡面有個閱讀軟件,能查到很多資料,宴百川跟周雲禮提過,有不懂的可以先翻資料庫。
但張辰沒用閱讀軟件查,而是打開了短視頻軟件,在裡面搜了一下冥河水母,跳出來幾百條解說視頻,他點開一個播放量最多的。
視頻中央坐着個教授模樣的中年男人,還沒說話先推了下眼鏡,“歡迎大家收看《每天都更了解酆都一點》節目,我是眼鏡老師。今天咱們來講講酆都‘審判者’——冥河水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