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辰就不行了,他被澆成了個落湯雞。
篝火也被澆滅了,大家渾身都濕漉漉的,站在原地又懵又抖,噴嚏和抽鼻涕的聲音此起彼伏。
這“雨”來的快去的也快,正不知所措時,一陣狂風怒卷而來,遠處隐隐約約又出現一面“高牆”,以更快的速度翻滾過來。
四面八方都是疊起的巨浪,一浪蓋過一浪撲過來,船身不安地晃動着,街道兩側店鋪裡的擺櫃稀裡嘩啦倒了一地,一個青年直接平地摔,胳膊壓在旁邊珠寶店滑出來的碎玻璃上,滿手血,破口大罵:“怎麼開船的?!廣播呢?啞了嗎!”
他這一嗓子引起公憤,大家都叫嚷起來。
“船長在哪?”
“怎麼沒人說話?”
“這也太冷了,我要回房間。前面動一動!别堵着!”
“這是海難嗎?這麼大浪怎麼辦啊?”
“我想回家……我們返航吧……”
那啞了的廣播滋啦響了兩聲,傳出優美的女聲:“旅客朋友們請不要驚慌,回到房間中不要出門,等待風浪平息,我們将繼續此次愉快美好的旅途……”
廣播重複了三遍,衆人在廣播聲中互相攙扶着回房間。
“我送你們回去。”張辰抹了把臉上的水,跟着人潮回酒店,褲兜裡的手機鈴聲忽然響起來。
他掏出來接通,“古柳?”
周雲禮也把自己的兩個手機掏出來,其中一個已經沒信号了,另一個酆都版手機居然還挂着滿格信号。
張辰越聽越皺眉,“知道了,我盡快。”
周雲禮等他挂了電話才問:“古柳?是那位喜歡穿山水畫的富二代嗎?”
“對。老大已經跟冥河水母對上了,情況不是很好。我送你們回房間。”
張辰催促着他們回去。
說話間,第二道巨浪已經到了眼前,一眼望不到頂,令人窒息。
船身被浪推着撅起來,似是要被掀翻。
那金光再次出現,貫穿浪身。
來一個宴百川戳一個,露天廣場上跟下陣雨似的,一會兒潑一盆。
衆人都往電梯和樓梯上擠,場面好比春運,叫罵聲不絕于耳。
張辰趕時間,急得直跺腳,“我怎麼就不是個鬼呢?我要是個鬼,我直接閃現!”
幾個人艱難挪到二樓,先去張辰跟宴百川的工作宿舍,從床底下拖出來個行李箱,裡面放着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他拿出來一個文件夾,翻開全是符紙,抽了幾張出來,然後又拿了一把漆黑沒開刃的古刀,再拿個巴掌大的銅鈴,一股腦塞兜裡,最後從底層拿了一團像蚊帳一樣的白紗布夾在腋下,“走。”
周雲禮的房間在八樓,孫思思在十二層,電梯是擠不上去了,就近去了周雲禮房間。
張辰從一摞符紙裡抽出來八張,貼在房間八個方位上,嘴裡念念有詞,圍着房間繞了三圈。
周雲禮聽出來他念的詞跟宴百川教自己的是同一段。
做完這些,張辰再三叮囑他們不要離開房間,然後才邁着傑克船長般銷魂的步伐随着船身晃動的律動離開房間。
房間裡的陳設大多倒了,孫思思躺在床上被迫打滾,感覺自己好像回到了投币一元搖搖車的童年:“雲禮哥,這到底是發生什麼了?什麼獻祭?我怎麼一句也聽不懂……你倒是說話啊,你怎麼還有心情玩手機?”
周雲禮靠着牆角站在三角區裡刷手機短視頻。
搜索欄上就倆字:獻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