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柳域特意前來看望葉舒凡,即将要走的時候,小孩突然拽住他的衣帶,直接讓他走了不是,不走也不是。
他的身子有些顫抖,不會又要哭吧?
這是柳域的第一想法,然後默默腹诽着:
得,養兒的既視感更加強烈了。
而葉舒凡似乎還是有些害怕,無論柳域怎樣都死死不放手。
想必是對于親人的離去,以及充滿陌生感的環境,不能給他充足的安全感。
等下想睡覺了,他一定就會松手。
柳域自我安慰着,然後選擇躺平不掙紮。
“哥哥,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嗎?”
微小的聲音傳入柳域的耳朵,小孩小心翼翼地問道,連手上攥緊的動作都放輕了。
果然,小孩這麼反常的舉動是有所求的。
“如果這确實是你現在的願望的話,我會答應你去努力做到。”
如練的月光之下,柳域淡漠的神情模糊許多,生人勿近的氣場都仿佛被這份皎潔柔化了。
“去睡吧。”
見小孩呼吸逐漸平穩,柳域終于可以放下心來,然後暗暗地想着:
他應該是有什麼重要的東西還留在葉宅,類似于……
最後那些話,柳域一時間有些說不出。畢竟他内心還是存在許多不忍。
隻是希望到時候,他不要睹物傷情,不然隻是徒增傷懷吧。唉……
次日,柳域借口修煉,安排好了小孩,便來到了葉家祖宅附近。
來之前,他還刻意裝扮成一個普通毛頭小子的樣子,刻意把自己的存在感削弱。
沒了原身的半點矜持,他多了幾分随意自然,走進了離葉家最近的一個茶館。那裡人聲鼎沸,想必會有一些有用的消息。
畢竟,穿越前柳域也是一名閱曆頗豐的小說讀者,這點套路他還是知道的。
“哎呀,這葉家可真慘啊!怎麼就在深夜裡被元嬰期的強者給尋仇了呢,這下本來的百年望族就落得個屠門的下場。真是可悲可歎呐!”
說罷,這個茶館裡的客人還故作傷感地搖了搖頭,蘊含着多少真情實意就無人可知了。
“葉家可是曾經在天驕時期出了五個化神期修士的望族。而且它可是在我們天行王朝的管轄範圍内,看來神威将軍府是一定不會不管的,就是不知道會派出如何強大的審判者來處理這件事了!”
講到這裡,随他同行的朋友也露出了向往的表情。
“要是我也能獲得一顆培元丹,成為修士就好了。那樣哪怕是什麼都不做也有個保底的糧票啊,不用帶着妻兒整日奔波!”
“唉,要獲得這培元丹又談何容易。想我那遠房親戚,耗盡萬貫家财,托關系才從修仙世家中有幸得了一顆,成為修士。憑着自己的努力,如今做了王朝郡主的仆人。”
柳域就在一旁靜靜地側耳傾聽着,沒有出聲。他現在還不清楚情況,不能貿然行動。
就是不知道将軍府派出的會不會是自己的熟人,如果是,那事情就好辦了。人情世故這點潛規則,在哪裡都不會過時。
隻是想必審判者到達還需一些時日,但現在柳域等不起。希望那群人不要把小孩口中說的玉佩給拿走了。
是的。葉舒凡所求的東西,是一塊珍藏許久的玉佩。
之後,等到夜色朦胧,月明星稀,柳域才按照小孩的描述來到了葉宅被仇家放火燒過的後花園。
所幸這場火是尋常火焰,兇手走後不久,就完完全全被天降大雨給熄滅了,沒有波及到後花園的關鍵部分。
聽旁人描述,那夜葉宅血流成河,想必沒有人敢進去渾水摸魚,偷取财物。
但令柳域驚訝的是,如今他沒有看到一具葉家族人屍體,想必都已經被兇手毀屍滅迹。
但讓柳域最奇怪的是,現場居然連一滴血沒有留下,包括最容易留下痕迹的石子上。其中一定有蹊跷。
正當柳域思考着的時候,他突然發現有和自己一樣夜探葉家的人來了,發出了碾壓枯枝敗葉的沙沙聲。
于是柳域面色平靜地調動着這幾天積攢的靈力,盡量抽出部分靈力來隐藏自身築基期修士的氣息,然後轉身躲避在一個不易發覺的暗處。利用神識,想要查看來人到底是誰。
随後柳域便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于是他便沒有再躲藏了,而是神色冷淡地從暗處自覺地走了出來。
他被稱作天驕,以劍術出名,自然是随身攜帶着一把佩劍的,叫做“聽雪”。
而此刻這把劍在瘋狂地抖動,包括劍穂都漂浮到空中,仿佛在提醒着柳域什麼。
而柳域作為劍主,看到聽雪激動的反應,卻好像恍若未覺,一臉麻木,随即選擇了轉身離開,步伐沒有絲毫的猶豫,氣質疏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