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轎車從a市這座不夜城的街道上飛馳而過，周渭坐副駕駛，他的頭靠在車窗上，玻璃映照出他的側臉，他的目光有點迷茫，

剛畢業就在江氏集團工作，他所有的能力與關系都與江氏深度聯系在一起，失戀固然可悲，可他現在不光失戀，還失業，周渭感覺自己正過早地經曆中年危機。

他一瞬間有點恍惚，不知道自己該何去何從。

周渭狠狠吸了最後一口煙，打開車窗，順手将煙蒂丢出窗外。

除了鼻腔裡辛辣的煙草味，還可以嗅到季叢郁身上淡淡的古龍水味，清新的柑橘味道，這香調太柔和，甚至有點像女香。可周渭實在提不起興趣研究季叢郁身上的味道，首先是他多年暗戀宣告失敗，其次是自己的好友要和自己交往，當然，最難過的還是自己一時沖動，将所有的離職規劃抛在腦後裸辭這件事。

周渭深知找工作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寶寶打算之後怎麼辦?”季叢郁開車，問道。

周渭收回看窗外景色的目光，斜睨季叢郁一眼，表情有點微妙。

“叢郁，我再重申一遍，别開我玩笑了。”周渭很是無奈。

“你明知道，我不是開玩笑。”

“我不清楚到底是什麼原因讓你突然用這種态度對我，這實在是太突然了，在我心裡你一直是我的摯友，當初不還是你讓我不要輕易放棄江逸嗎？”

季叢郁聽周渭這話，那些柔軟的深情突然間都統統消失不見了，表情變得冰冷，周渭看到季叢郁這種表情，也不知道為什麼，感覺有點危險，他從沒見過季叢郁這樣的表情。

“周渭，你應該清楚的，我當時叫你不要放棄江逸隻是在安慰你，我知道我今晚的行為會讓你感到突然和冒犯，所以你會質疑我真誠與否，但你知道嗎？我今天之所以會遲到，是因為我真的太興奮了，我從來沒有如此失去冷靜過。我了解你，周渭，江逸向蘇羽純求婚，那就意味着你徹底沒有機會了，況且，今天的江逸還不夠絕情嗎？”季叢郁冷聲問。

“我是他的助理，我幫他處理求婚事宜，哪怕是從工作角度來看都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我隻不過是在對得起他付給我的工資。”周渭被戳到了痛處，反駁了回去。

“那為什麼江逸還要在你那樣尴尬的境地下，因為蘇羽純一句驅使就追出來看你的情況？”季叢郁停頓一下，“故意看你出醜嗎？真是一點情面不留呢。”季叢郁笑道。

周渭一瞬間被擊到痛處，季叢郁其人，如果被他溫柔的外表騙到的話，真是收屍都沒地方去收。

與其說是憤怒不如說是難堪，自己最出醜的一面就這樣被好友點出。

明明知道季叢郁說的都是現實，但周渭就是單純覺得季叢郁身為自己的好友就應該無條件站在自己這邊，而不是進一步在傷口上捅刀子。

周渭有點生氣。

“我要下車，不用你送了，我搭地鐵。”周渭說。

一瞬間，車裡兩個人都止住話頭，所有的聲音都戛然而止。

“對不起。”季叢郁率先打破這死一般的寂靜。

車并未停靠路邊，周渭也收回想要打開車門的手。

“要不要來我們公司上班？”季叢郁突然轉移話題，看向周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