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臨淵把沈之初扶到房裡坐着,看着竟是一點兒要走的意味都沒有,當真是貫徹着要一直把他帶在身邊的話。
沈之初不由偷偷呲牙摸了摸大腿被掐紅的地方。
【太痛了!】
沈之初坐了沒一會兒,便口幹舌燥的。
他拿起案上茶壺,倒了一碗水一飲而盡,喝完後還尤覺不足,又倒了半碗。
看季臨淵坐在床頭看他,沈之初讪笑解釋:“之初近日來十分容易口渴。”
在鹿因來之前,沈之初當日已經喝了十幾碗水了。
那會兒被鹿因追,他一個時辰未進半滴,這會兒便覺得自己快要渴死了。
【自從吃了墨霜草後,我就時常覺得口渴難忍,怎麼會這樣?我記得那露水情緣也沒這副作用啊?!哪裡出了問題?前幾日吃了後,也好好的,就是做夢有點熱,找了個湖水泡了一晚上。】
季臨淵:“……”
可不是口渴嗎?
墨霜草可沒有沈之初想的那麼簡單。
這本該是生在燎原的,六壬仙宗氣候适宜,完全沒有适合它生長的條件。
沈之初找到的地方看來可不止是金礦那麼簡單。
墨霜草是浴火而生之物,也是赤陽丹的主材料。隻需發絲那麼一點的墨霜草就能祛寒,保一日不受寒氣侵蝕,别說是一整株了,就是一整片都有得受。
若沈之初不想用解藥,接下來至少一年,他都要背着水壺到處跑了。
*
六壬仙宗外門。
鹿因摸着還有些鈍痛的後腦勺,慢悠悠走了過去。
頂着一堆打量的視線,鹿因冷臉。
“鹿師弟,你沒把那個凡人怎麼樣吧?”
鹿因不屑地撇嘴。
“他一個凡人,我度量有這麼小嗎?就隻是去看看罷了,瞧你們一個個緊張的?!”
熟知他本性的衆位師兄弟嘴角一陣抽搐。
“我瞧着你氣勢洶洶的,像是要去殺人似的,雖說六壬仙宗對我們帶來的凡人不看重,聽說那凡人還是個修奴,殺個修奴宗門也不會追責,但那凡人可是大師兄帶回來的。”
“看大師兄寶貝的那樣子,你要殺了他,你估計也要完蛋。”
“對了,季師兄聽說這個事,急忙趕過去了,你們沒遇上?”
衆人眼裡閃過八卦的興味。
鹿因一看就知道他們想聽什麼,然而很可惜,他根本就沒遇到過季師兄。
“季師兄來了?你們真是看熱鬧不嫌事大!誰告訴他的啊?!”
衆人左顧右而言它,就是不肯承認。
鹿因“哼”了一聲。
“左右不過是個凡人,能活個幾年,季師兄修為一路高升後,他自己也就知情識趣了,何苦我去當這個壞人。”
鹿因腦子裡突然冒出這個想法,頓覺心境開闊。
“鹿因,你怎麼突然這麼好說話?”
“突然?我一直很好說話好嘛!再說了,為了個凡人,季師兄要是對我印象不好了,那可真是因小失大。”
衆人識趣地不把“其實他的印象分早就清空了”這句話說出來,怕鹿因惱羞成怒。
“鹿因,季師兄不過救了你一次,我看着你要把自己都搭進去了。”
鹿因似乎又回想起什麼,抿着嘴。
“你管我!”
“好好好,我不管你!散了吧!”
說話的正是秦小天。
自從季臨淵帶回沈之初後,秦小天十分知情識趣,已經很久沒有去季臨淵的院子打秋風了。
偶爾看到那凡人,也隻是遙遙打個招呼。
不過季臨淵在行宗門派遣事宜時,還是和之前一般無二。
這讓他稍微放下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