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門大會的第二日。
宗門護持神獸沒有出場,長老們又有意收着威壓,弟子們氣氛輕松很多。
這一日是新弟子再次驗靈根的時候,其實沒季臨淵什麼事。
但既然是大會,那肯定沒什麼事兒也要去的。
廣場上站位還是和前一日一樣的黑白色。
沈之初這一次學乖了,第一次為了看到更前面的故事情節,站在了仆役的最前面。
仆役們沒有那麼嚴格的規定站位,隻是仆役地位要低于雜役,站在雜役身後便行了。
這次沈之初跟着季臨淵來到廣場上就想縮在最後摸魚。
然而季臨淵一反常态的把他引到了一個偏僻的角落。
沈之初懷疑地看向季臨淵,剛那一刹那,他差點以為季臨淵是他肚子裡的蛔蟲了。
不然季臨淵怎麼還能知道他想縮角落。
季臨淵把他安頓好,臨走時還摸摸他的頭。
沈之初才坐下,就感覺到了如昨日一樣的視線。
沈之初皺眉到處望了一圈,這才發現這麼偏僻的角落居然還有一個人。
這個人和周圍的石頭在一起,居然毫不起眼。
他也穿着黑衣。
六壬仙宗的仆役都是黑衣,區别隻在于制作黑衣的材料有所差别而已。
沈之初身上的黑衣是尋常的夾層,沈之初知道萬事過猶不及,季臨淵備給他有好的衣料,他也沒敢穿過。
但這個人身上的黑衣不一樣,是最名貴的絲綢制作的,光看光澤度都比沈之初身上的要高幾個檔次。
沈之初不欲多事,眼前的人一看就不是他惹得起的。
他準備再換個位置,但是那個從開頭就一直盯着他卻不發一言的男子卻開口了。
“這位公子,能陪我坐一坐嗎?”
沈之初皺眉,剛踏出去的步子停下來,他轉過身看這個陌生的男子,有禮貌地回道。
“請問我認識你嗎?”
那男子一愣,神情凄凄,低低地垂眸,一張男生女相的臉顯得失落起來。
見那男子半響沒說話,沈之初頭皮發麻地換了個地方。
對于柔弱的人,沈之初向來不吝啬同情,但本能告訴他,眼前這人最好别招惹上。
如今形式可不比當初,沈之初自身難保,可沒有那麼多心幫人。
眼不見心不煩。
但在新地兒,屁股還沒坐熱,就被那如影随形的眼神繞得不得安甯。
無論走到哪裡,都甩不掉,沈之初甚至故意躲進人群,都被他跟了過來。
在兩人沒有對話的時候,那男子昨日還隻是若有似無地看着。
沈之初咬着牙,拽過期期艾艾跟着他的男子,又把人拉回了原位坐下。
“你說吧,找我有什麼事麼?”沈之初偏頭看他,“我不記得我見過你。”
那男子輕輕搖頭:“隻是看公子長得好,忍不住想多看看,公子還勿見怪。”
他說着,豔羨又癡迷的眼神又飄了過來。
沈之初頭一次被一個堪稱柔弱的男子這樣看着,不由有些頭皮發麻。
他仔細看了看錦衣華服的男子一眼。
要說長得好,他如今這一副幹枯的樣子怎麼也不算好看吧?
而那男子,已經和漂亮挂鈎了。
就是漂亮的有些陰柔,看着死氣沉沉的。
沈之初有些猶豫現在是不是到了該商業互誇的時候,但他實在沒辦法和一個男子互相誇對方長得漂亮。
那漂亮男子仿佛知道他心中所想,輕柔道。
“公子許是不知,你這雙眼睛,長得有多好,我很喜歡你這雙眼睛,想必他也很喜歡。”
他?
他是誰?
季臨淵?
但是看這漂亮男子的模樣,也不像是和季臨淵相熟的樣子,季臨淵剛送他來這的時候,根本沒注意到這兒有人,以季臨淵的個性,要是看到了就會打招呼。
沈之初讪笑。
“你更好看。”
那漂亮男子搖頭,輕輕歎了口氣:“公子可喚我雲歡。”
雲歡的聲音已經十分接近女孩子的聲音了。
他漂亮的臉上滿是期待。
“雲歡住在内門,公子沒事兒可來埼玉峰尋雲歡。”雲歡說着,又突然改口,“不,還是算了,公子還是不要來了。”
沈之初聽着他悲天憫人,傷春悲秋的聲調,完全不懂這東一句西一句的話到底有什麼關聯。
但雲歡的模樣,他很熟悉。
和當初被關在籠子裡擡出去的美人一樣,期期艾艾地望着他。
羨慕而又期待。
初時,沈之初沒有問過他們,也不知道原因,現在的雲歡才告訴他。
“你也是修奴吧,阿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