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臨淵起身,重新從儲物袋中拿出一件新的外衫套好。
他叼着一根細長的發帶,取下玉冠,三兩下把藏藍色的發帶綁在頭頂上。
和平常正經的門派弟子服不一樣,季臨淵的穿着休閑很多,一看就是很舒适的狀态。
他瞧着衣衫大開的沈之初,溫柔但不容拒絕道。
“等會兒阿初可要記得把這些東西送到前堂來,有客人。”
季臨淵手指的方向擺放着一盤中品靈果,靈果一共六個,個個圓潤剔透,看着極為有食欲。
卧榻之前一丈處有一扇折疊屏風。
屏風上是并不透光的水墨畫。
屏風後就是季臨淵說得前堂了。
季臨淵倒是走了,沈之初還在消化季臨淵說的話。
客人?
哪個客人?什麼時候來的客人?
這個客人又聽到了多少?
沈之初僵硬地轉頭,試圖看客人是誰。
而沈之初翹首以盼的客人,還在僵持着。
院子外的兩尊門神巍然不動,等着對方先認輸,不料兩個都是犟種,在這裡站半天了,也沒誰先開口認輸。
這會兒見季臨淵從門裡走出來,還提着一盞燈,不由一愣。
兩人見慣了季臨淵的門派弟子服,幾乎沒見過他穿其他衣衫。
更别說還是這麼慵懶的模樣。
嗯,一幅酒足飯飽的餍足樣子。
秦小天一咳,看救星般迎上去。
“季師兄,你可算完事了!”
他用一幅我懂你的表情靠了靠季臨淵。
季臨淵的臉難得流露出一點不自在。
“你們都聽到了?”
鹿因剛下去沒多久的臉又開始紅了,他抿着嘴不吭聲。
但是秦小天無所謂道:“哎呀!秦師兄,這乃是人之常情,你就不用上心了。”他擺擺手,“倒是你白日裡同我說的那個方法,到底是什麼啊,你瞧瞧,我這大半夜的睡不着也要答案的份上,我也等不了明天啊,哥。”
“季師兄,我是來還《泛雨術詳解》的。”鹿因也跟着說了一句,算是為自己聽到季臨淵的私事作解釋。
鹿因把《泛雨術詳解》放進季臨淵手心裡,三步并作兩步,搖搖晃晃地飛身上了飛劍,活像身後有餓狼。
秦小天終于長舒了一口氣,感歎人終于是走了,鹿因走了,他倒是自在多了。
平日裡他和季臨淵相處最多,也很自在。
“季師兄,你白日說得那個方法到底是什麼?”
秦小天為了這個問題都情願在這等一個時辰了,今日是必定要一個答案的。
季臨淵無奈地歎笑:“那你進來吧。”
秦小天一聽,咳嗽了聲問:“那什麼?沈公子穿好了?”
在看到季臨淵對沈之初的态度後,秦小天就對沈之初換了個稱呼。
“進來談,阿初他想睡了,和你談後,正好陪他。”
秦小天被激起了滿身的雞皮疙瘩。
這可真是,鐵樹開花,老房子着火,季臨淵是徹底着了。
秦小天跟在季臨淵身後,走進前堂,正好和端着靈果出來的沈之初看個正着。
沈之初一副迷茫的眼神頓時更加渙散了。
秦小天突然想到那一個時辰,讪笑一聲,久經歡場的秦小天也不由有點尴尬。
他眼尖地看到了沈之初脖子上泛青紫的痕迹,避嫌地轉過頭。
秦小天自認對沈之初沒什麼想法,但他怕季臨淵這個正在着火的房子把他燒個正着。
沈之初一看秦小天那避嫌的模樣,就知道他大概是聽到了,至于聽到了多少,沈之初也不敢去問啊!!
【呃,他應該是剛碰上的吧?可是季臨淵讓我端靈果的時候,告訴我了有客人!?啊?能不能告訴我他到底聽到了多少,我好決定今晚上要鑽哪一個洞?】
沈之初的眼神更加都開始遊離了,季臨淵朝他拍拍桌子提醒他。
“阿初,過來坐,歇一會兒。”
“咳咳咳......”
秦小天努力控制,還是沒控制住。
他仿佛覺得自己被塞了一嘴糖,膩得慌。
沈之初還在夢遊,一聽季臨淵讓他坐,端着靈果同手同腳地就坐在季臨淵身上。
“......”
“......”
“???”
沈之初騰地站起身:“那什麼,我,對不起,之初剛在想事情,之初這就起來!!”
沈之初剛站起身,季臨淵就按着他的腰把他按下去。
“阿初想坐這,就坐這兒,沒什麼地方阿初坐不得。”
“!!!”
“!!!”
季臨淵神色溫柔,仿佛剛才的舉動再尋常不過,他空出的手伸手接過沈之初手中端的靈果,順手放在旁邊的小桌上,順暢地招待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