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柘一聲震退了沿着台階打得難分難舍的兩人。
顧愉白這時候還有憐香惜玉之情,不肯下死手,但無情道的戰力極強,他不下狠手就難免受點罪,南宮柘把兩人叫下來後,顧愉白也松了口氣。
他如往常一樣勸自家女兒。
“奚兒,白小姐那個是誤會,你也知道的,當時愉白并沒有答應,倒是爹糊塗了。”
按照以往的習慣,南宮奚也就是小小鬧一鬧,哄哄就好了,但無情道十分稀少,南宮柘也沒見過無情道,因此并不知道南宮奚已經不同以往。
他說完這句話後還準備再說什麼,一把劍卻已經架上他的脖子。
南宮奚本就清冷的臉更加冷若冰霜。
“爹?也就隻有這時候,你才會自稱爹!二十多年了,娘死的時候,你沒回來看過一眼,我修為出了岔子,你也隻擔心是不是因此和顧愉白不相配了!受了傷,你也隻擔心我的臉!
怎麼?顧愉白是你親兒子?還是隻是因為我是女子!?這修真界向來以強為尊!何來聽說以男為尊了?
罷了!你也知道,我修成無情道,自然親緣淡薄。如今不比往常,你我親緣已斷之前你說什麼我就同意什麼,就連和顧愉白相處也是你授意的,我自認已經還夠了,你再攔我,我連你一起砍!若你還當我是女兒,就讓開,殺了顧愉白,我将再進一步,這難道不是為了你女兒好?”
“南宮奚!你說什麼混賬話?”
南宮柘氣急,大逆不道!簡直是大逆不道!
南宮奚一直很聽話,無情道竟然能這麼改變一個人嗎?還不如不修無情道比較好!
“混賬?行吧!我懶得和你争執。”南宮奚移動劍尖,直指顧愉白,一字一頓道:“但你,我必殺。”
“宗主,這是最後一次聽你的,看在娘的面上,這是最後一次。”南宮奚一揮手,劍插在顧愉白腳下,“你等着,你的命,我親自來取。”
“不是說海誓山盟,能為我死麼?我會來取的。”
南宮奚說完,也不管兩人表情如何,揮手對着埼玉峰屬于她和顧愉白的小窩就是一道靈力,房子一分為二。她随即在密密麻麻的人群中看了一圈,最後落到執法長老穆玉堂面前,冷聲道。
“煩請長老重新在後山劃一座無人的小峰,南宮奚如今修為可開洞府。”
穆玉堂看看面色堅定的南宮奚,又看向冰冷的台階上目瞪口呆的兩人,搖搖頭。
“可,你去領個牌子即可。”
南宮柘卻是恍惚想到了季臨淵說的話。
“比起這麼簡單的殺了你,看着你失去一切不是更有意思?師尊的地位,師尊的女兒,師尊的屬下,和夢寐以求的人生!”
一切的事情都在向季臨淵所說的那樣在前行。
南宮柘自诩老謀深算,卻沒想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南宮柘最後隻能頂着全宗門弟子好奇的眼光,還在其中看到了七宿樓的人,那極具辨識度的紅衣,簡直想讓人看不到都難。
有七宿樓的人在,明日!最多明日,整個雲水天的人都會知道!
那他南宮柘的臉到時候就丢光了,南宮柘臭着臉,定定看了眼南宮奚,轉身離去。
和他一起臉丢光的顧愉白灰溜溜地捂着臉跟着南宮柘一起走,剛才顧愉白不小心挨了南宮奚一巴掌,本想以此讓南宮奚出出氣才好哄,沒想到南宮奚竟然是來真的。
從元空古境中出來後,他哪裡不是被誇着,何曾受過這種苦,頓時也沒耐心哄了。
看主角都走了,穆玉堂也開始揮退衆人。
季臨淵看沈之初也挺感興趣,禦劍把他帶到半空中最好的位置看,沈之初啧啧稱奇地直到衆人都散場。
【看來南宮柘這下是真的自顧不暇了。終于可以安靜一段時間了。】
看沈之初看得興起還一直打哈欠,季臨淵最終還是伸手在沈之初脖子上捏了下,沈之初頓時覺得剛還能拿火柴架着撐一會兒的眼皮子,這會兒是越發的重了。
沈之初腿一軟,閉眼就是一個跟頭栽下去。
季臨淵攬着軟成面條,倒垂在他手彎的沈之初,抱着他禦劍而下,輕輕放在榻上。
季臨淵伸手撫開沈之初落在唇邊的發,沉默地看着沈之初,十分自然地點燃安魂香抖了抖,插進一旁的香爐中。
阿初很熟悉所謂原著的劇情和法寶資源,但卻不怎麼會運用。
日夜做夢這一點,媚體本就耽于情/欲,動情而無欲怎麼可能不做夢,然而點一支安魂香就能解決的事,阿初卻耗了幾日不閉眼。
季臨淵翻身坐上榻外側,凝視着沈之初,香煙缭繞,他的臉在煙霧中若隐若現,看不清表情。
良久,季臨淵面無表情地俯下身,直視着沈之初的臉,一寸一寸在他脖頸咬着,看着他皺眉的模樣,季臨淵的眼神漸漸有了變化。
沒一會兒,白皙的皮膚上就是看着頗為凄慘的青紫,又在季臨淵的指尖下恢複如初。
事到如今,他都不知道他在堅持什麼,明明以阿初的體質,就算用強的,也會沉溺。
哪怕那會讓阿初更加遠離。
阿初的膽子太小,隻是個幻境都能吓跑。
季臨淵一忍再忍,不先吃點甜頭他都怕把沈之初弄壞了。
煎熬的何止是沈之初。
“阿初,别怕。”
沈之初的身子,就算是睡着了,也會對季臨淵有反應。
然而季臨淵淺嘗辄止。
*
顧愉白跟着南宮柘進去飛虹殿本來是想向這個未來老丈人告狀的,誰知道南宮柘關上門的眼睛比他還紅,眼裡的急切比他還深重。
“愉白,你如今的修為如何了?”
“師尊,奚兒到底怎麼了,怎麼突然變化這麼大?之前都還好好的。”
南宮柘死皺着一張臉,恨鐵不成鋼地看着顧愉白色急的樣子。
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
但現在他還需要顧愉白,還得耐着性子,隻能咬緊後槽牙勸慰。
“愉白,奚兒想通了自然就好了,女孩子嘛,耍耍小性子很正常。”
顧愉白面露遲疑,這是耍小性子的程度嗎?南宮奚都入了無情道的門了,剛才要不是顧愉白也不是軟腳蝦,這會兒都埋進土,唱喪歌了。
沒有南宮奚,顧愉白會認南宮柘為師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