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面不停地轉換。
坐在修奴樓裡,如見鬼魅,瞪着他的阿初。
被強吻後,氣得恨不得同歸于盡的阿初。
給了太虛後,又喜形于色的阿初。
被蒙着眼,委曲求全的阿初。
做了夢,一臉不可置信,羞恥的阿初。
掙紮的阿初。
把他護到身後的阿初。
最後看他的那眼,沒有痛苦,隻有不舍的阿初。
畫面就此停住,恢複白色。
季臨淵眷戀的心猛得往下沉,他不由自主地往前走。
隻踏出一步,黃泉畫卷再次出現新的畫面。
他的腳步停駐,看着畫卷上的畫面。
那是一顆小小的樹苗,正紮根在土裡,才剛長出的兩片葉子被用來接新的露水。
陽光都在鐘愛這顆小樹苗,透過無數顆高大的樹,透過他們中的間隙,也要灑在它身上。
季臨淵瞳孔緊縮。
他認得這顆小樹苗,畢竟幾十年前,為了得到它,季臨淵的賞金貴得能捧出無數的大能修者。
便也有人冒着被妖族除掉的危險,給他傳來了關于這顆小樹苗的影石。
季臨淵難得愣了片刻,繼而扶額低笑。
居然是太虛。
兜兜轉轉一百年,居然是太虛?!
季臨淵慕然想到了關鍵。
他一個閃身,就在幾裡之外的魔将殿。
鹿因這時正和另外幾個魔将商議關于妖族的處置事宜。
鹿因眉頭緊皺。
“妖尊百年化形,化形即巅峰,怕也是天賦極佳,要說起來,妖族可比人族難對付多了。”
“妖族美人也多。”單郁舔舔唇,妖族是真的出美人,對于單郁這種隻看臉的家夥是通殺。
鹿因朝天翻了個白眼:“你别找事,再強擄妖族的,我可不會給你收拾攔攤子。”
說實在的,單郁和路北風确實戰力不俗,但惹事的能力也一打一個準兒,想到還有個和他一樣苦逼的,鹿因總算好受點。
“現在三界在議和期間,你收着點。”
單郁撇撇嘴,明明是兩廂情願來着,一夜過後,誰知道對方突然反悔?
“尊主怎麼說?”路北風開口。
鹿因歎氣:“你也知道,因為索要太虛的事,尊主已經打了幾次妖族了。”
“現在太虛已經長成,恐怕尊主更不會放過。”
“是啊,所以我才開始部署和妖族的作戰後續,你們看,妖族與我界一恒河天為界,從這裡......”
鹿因還未說完,平日不見蹤影的季臨淵突然出現在他們面前。
鹿因吓了一跳,其餘在場元老也渾身緊繃。
畢竟季臨淵發起瘋來,連自己人都打,他們已經打了好幾百次了。
哦,不,是單方面被虐。
季臨淵的魔功,越發深不可測了。
鹿因後退了一步安全距離。
“尊主,請問您?”
季臨淵面無表情地開口。
“妖尊在哪?”
鹿因面色複雜:“尊主,您先冷靜下,妖尊如今已經長成到了冥都,不是能随便索要的植物了。”
季臨淵面色不動,瞳孔下移,看着衆人戒備的樣子,輕詫後閉眼再睜開眼,柔和了些許:“不是要和談?本座親自去。”
鹿因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您說什麼?”
和談什麼?
不是說不和談了嗎?
他又遺失了什麼重要信息?
尊主的心思跳躍如此大,他怎麼跟得上?
什麼時候尊主開始要考慮他們的心思了?
柔和了些許??
随如此想,鹿因還是垂眸應了聲:“是屬下僭越了,如今妖尊一行人正在冥都界線外,您什麼時候去?”
原本不和談,鹿因是準備不招待對方的。
眼下看來。
看着季臨淵又消失不見,鹿因連忙拽着在場兩人一起跟上。
尊主出門,總要些護衛隊的。
不是為了給尊主排場,純粹就是怕尊主誤傷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