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不是不碰這玩意,看着我抽說不定還能過眼瘾呢。”
“基地風氣怕不是被你這種醫生帶壞的。”
“我醫生,你還老師呢。”他說罷就收起那黑金長管,轉而對我語重心長道,“你說說你,怎麼來得這麼不湊巧?人唐大隊長前腳剛走,茶還沒涼,你後腳就疼得嗷嗷叫躺這來了。你就不能早點來,既能在人家面前弱勢一回,還能博個同情家庭和睦。”
“他找你幹嘛?”
“當然是看病啦!”兩百多歲的老家夥演起戲來做作非常,“那麼好一個小孩,來找我看病,說你欺負他,讓他感到難安,感到心煩、心亂、心痛、心悶得慌!”
“行了,收收你那蹩腳演技。”
以蔣明煜三句假半句真的性子,唐安找他估計是工作上的要事。燈光為伴,逐漸靜下來的氛圍給了我很好的休息時機,但我難以入眠。
“我今天打了唐安。”
末日降臨後,人心上的病症劇增,于是大多醫生被要求有心理疏解的能力。蔣明煜雖說話不着調,但我的情況他最為清楚。
“為什麼動手,是因為他做的事超出你的預想,還是你需要用打這一行為來安心?”
“好像……都不是。”我想了想,“我後悔了。”
“難得的突破,你接下來打算去哪?”
“義教院吧,我本來就沒想在他那呆很久。”
“啧啧,你個謊話精。”
“你就不能對我有點職業精神?”
“我這個醫生對你又沒多大用處。”他邊說,邊指揮着一個機器人來回轉圈。“想看它飛嗎?”他注意到我的目光,命令這形似飛碟的東西在空中停住。
“這種東西我小時候馬路上遍地是。”
蔣明煜讓那懸空的東西落下,笑了笑,“誰以前沒見過?隻是我們基地沒有而已。”
“你哪弄來的?”
“你猜?”
“不會是黎城吧?”
“怎麼可能,再猜。”
“不想猜了。”
“那我告訴你,這是你家唐隊長托我保管的。”
“哦。”
我看見蔣明煜一揮手,那黑色玩意兒便飛過來,在他手心縮成一個玻璃球。這種微型機器人并非有多高深的技術,隻是在資源匮乏的基地,難得一見。
“什麼反應啊,這可是地面上的玩意兒。”他特指現在的,被宣稱不适宜居住的地面,“我說陳慕,你難道不覺得,我們在這個鬼基地跟守活寡一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