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我可是承恩侯夫人,你是甚麼東西,竟敢肖想我與你回去!”慕景瑤用力将人推開,又将桌上擺着的東西推到地上,才覺解氣,“我是不會走的!”
“慕小姐,聽屬下一句勸,現在大家都是一條繩上的螞蚱。”
“夫人離了府後,侯府性子變得越發急躁,若是您真将他惹急了,怕是要惹/火燒身。”
“你威脅我?”慕景瑤杏眼半眯看向他,“他能奈我何?大不了一同赴死。”
“慕小姐,您自己的命不要了,太師的命呢?蘭夫人的命呢?”于斯說得極慢,像是刀子緩緩隔開稻繩,讓她一點點體會其中痛楚。
“我……不會就這樣放棄,讓他記住今日的所有,總有一日我要全部讨要回來!”正巧吹來一陣雪風像是在回應她的話,冷得她保住雙臂退後幾步。
“景瑤。”
“滾開!”她轉身便是一耳光甩向扶着她的向古易,“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鵝肉。”
眼睛景象一片朦胧,讓她又想閉眼昏睡過去,但是痛得要裂開的腦子,又将她拉回了現實。
“你總算醒了。”老者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忽遠忽近。
“你是……”她隻感覺這聲音又是陌生又是熟悉。
“你可真是睡糊塗了。”
“我怎麼睡着了?”她總算是想起來了,可是記憶中她明明在吃飯,怎麼就躺下了。
葉蘿衣渾身酸軟,使不上半點力氣,眼前也是一片朦胧,所有物件都長出了手腳,圍着她歡快地舞動。
“你到底是甚麼人?帶我到這來有何意圖?”她擡手扶住額頭喃喃念道,“難道你也和蘇簡那些人是一夥?”
“好啦,好啦!快醒過來罷。”身旁人擡手間,幾支銀針紮入穴道。
“唔。”霎時間,她眼前景象變得清晰起來,頭腦也恢複清醒,“婆婆,你到底……有何目的?”
“哎呀,姑娘你怎能将我當做壞人,真是讓人傷心啊。”老者擡起袖子遮住臉假裝啜泣。
葉蘿衣一時手足無措,無奈看向老者,“是我的不是,我給你賠不是。隻是咱們不是在吃飯麼?我怎麼就睡了一覺起來。”
“許是你太困了,吃着飯就睡着了,還是老婆子我将你扶進來。”老者又一臉我也很無奈的樣子看向她。
“原始如此,真是多謝婆婆。”小心拿下紮在穴道的銀針,她又疑惑看向老者,“婆婆,你當時怎麼不給自己施針?”
老者翻了個白眼看向她開口:“當時我都要下去了,哪還抽得出手給自己紮針,你這孩子也真是糊塗。”
葉蘿衣隻伸手撓着後腦勺呵呵笑着。
“拿去罷。”
“啊?”葉蘿衣看向老者扔到自己懷中的東西,又不解看向她。
“日後你便是我徒弟,将我那鬼門十三針學去,也算是有個傳承。”
“多謝婆婆,但是我……我會施針。”而且甚麼“鬼門十三針”聽着便不像正經手法。
“我要教你這針法可不同于你之前學那針灸,隻能施于活人身上,俺這是陰陽同行的針法。”老者昂起下巴不屑看向她,“以前多少人想學我都沒教,算你運氣好,老婆子就要将這祖傳的絕學傳給你。”
“倒……倒也不必,我很少……幾乎不與死人打交道。”葉蘿衣生生咽了口口水,心虛看向她答道。
“日後有的是機會接觸死人。”
“婆婆……咱們還是莫要幹那些死人行當,給自己積些陰德,日後見了閻王好算賬。”
“呸呸呸,你才多大,就開始見閻王了。”
“反正今日/你是學也得學,不學也得學。”
天色陰沉,府衙中當班的都已離開,隻剩零散幾個走得慢的人。葉蘿衣跟着個虎背熊腰漢子在院中沒走幾步,就遇到個熟人。
“這是老太婆介紹來接/班的,你以後帶帶她。”話還沒說完,帶她進來的人已經沒蹤影。
“姑娘怎麼想不開來咱們這做下等活路。”
“趙婆婆讓我來,我就來了。”她笑着看着有些局促的漢子,“都是謀個生計哪有下不下等的活路。”
“唉,定是我那一刀毀了你容貌,讓你不得不……”漢子深深歎口氣,自責說道。
“好了,不說這些了,日後你便是我師傅。徒兒在此一拜。”
葉蘿衣跪在雪地上,鄭重朝男子一拜。
看她這樣堅決,那人也不再推脫,扶着她手臂将人扶起來,“隻要你願意幹,我就帶你。”
“仵作這行當就是和死人打交道,别的先不說,膽子一定要大。”
“你先回去,過兩日我讓人去叫你,你再來。”
“好,多謝師傅。”她拍拍腿上的雪泥,又笑着看向漢子,“我叫葉蘿衣,不知要怎麼稱呼師傅?”
“我姓吳,你叫我老吳就是,不講究。”
“日後我叫你吳師傅罷。我今日先回去了,師傅到時來趙婆婆家中找我便是。”
“好好好,快回去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