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裡,後院是沒什麼風景可看,池塘裡的水早已經結冰,樹枝光秃秃的。
涼亭内,自然一早準備了茶具。
煮茶對于熙愉來說,沒有任何難度。
不多時,一壺熱騰騰的茶水開始沸騰,二人坐在兩邊,也沒說上幾句,唐銘看着放置在眼前的熱茶,立馬開口道謝。
“多謝姑娘。”
私心裡,唐銘對于這個姑娘還是很滿意的,不是嬌滴滴的官家小姐,看起來很懂事。
熙愉對于眼前人觀感也不錯,他并沒有一直盯着她看,表現的十分有禮,年紀輕輕就中舉,才學是有,可也并沒有因此驕傲自滿,這很難得。
唐銘穩重從容,容貌不差,相處一番,發現他還很有禮貌,也懂規矩。
初見,二人對彼此的印象還是很不錯的。
這場相看,時間也不會太長。
沈初那邊也一直記挂着呢。
“如何?”
熙愉過來後,陳氏立馬開口問道。
少女臉上并未出現嬌羞,她落落大方的坐在一旁,把手裡的帕子放在一旁的桌上,而後道:“人還好。“
沈初聽到這話,神色一喜。
陳氏也笑着點了點頭。
“這位唐公子十分有禮,長得也不錯,看着是有真才實學。”
“如此看來甚好啊,大嫂。”
“是啊。”
唐銘那邊,自然也有人關心。
二人相看過後,對對方都沒意見,那接下來的事情就要長輩們去商談。
唐銘這邊,因為他中舉的緣故,很多已經遠離他的親戚,有些又想聯系起來。
他也不傻,自然知道誰好誰壞,早年沒了父母雙親,一定程度上,他也見識了人情冷暖。
這些人本就是想圖什麼,故而對他們,他始終保持着距離,自己的事情,也不是不能幹。
索性他是男兒身,若是女兒,怕是早被那些人吃幹抹淨,賣了都有可能。
元宵過後,天氣一日日的暖和起來,沈初開始私下讓人去打聽。
從以前唐銘的先生,還有他的鄰居這些,安排人旁敲側擊的去打聽。
若真的是個好人,自然也是不怕的。
馮氏那邊本來就很熱心,一直都關注着,兩家私下商量一番,已經開始過明路。
聞家不嫌棄唐家,除了唐銘本人有才學人品以外,他家也沒那麼多的事情,也有房産田地,不算窮困,親戚比不了直系長輩。
沈初也想女兒出嫁後能暢快的過日子,嫁過去是可以直接當家做主的。
三書六禮必不可少,唐家底子薄,但也不能說沒有積蓄。
按照沈初的想法,她是想女兒秋日裡出嫁的,那個時候不冷不熱正好,而且,一旦定下,還要提前通知親戚們,這些都要時間。
唐銘家底薄,可他家裡也有收入跟積蓄的,準備起親事來,也不需要太多顧忌,他隻需要找個媒人就好,餘下花錢采買就是。
多年來,他一直讀書,開銷是不少,可父母離開後所留下的這些家底,足夠他一人生活的很優渥,他日常也不奢侈浪費。
婚事要如何辦,他後來也詢問了幾個要好的同窗,很快就熟悉了一系列流程,照着走就是了。
一晃眼,三月中。
天氣暖和,萬物複蘇。
院子裡,光秃秃的樹枝長出了不少新的嫩芽,沈初坐在家裡後院,開年後,家裡算是有了喜事,她是很開心的。
眼下婚禮正在走流程,已經到了合八字的環節,隻要兩個孩子的八字沒問題,能合到一起,那這親事就徹底成了。
保險起見,她是找了好幾個高人相看,一點也不敢馬虎。
為此,她從公中支取了兩千兩銀子,寫清楚了用途。
去年,二人整合了家裡産業,眼下公中所有收入加起來,算上樂謙跟昕昕每年一半的俸祿,出去一些家裡必要開銷,一年進賬将近上萬兩,上下會有些浮動,但大差不差。
這些銀錢,她準備作為私房錢給女兒傍身用。
多年來,她自己也有不少積攢,私下,她也拿了三千兩出來,衣料首飾這些,她本人就有不少,完全可以收拾幾箱子出來,之後在添置一些新的也夠了。
至于其他的,買新的也成。
她自己手上都是有個不小的莊子,也有鋪子,可她到底也沒老,兒子還沒入仕,無論怎麼考慮,眼下也不能給出去。
四個孩子,總得盡量公平一些。
那邊送來的聘禮,可以全部給女兒帶回去,想來也不會太多。
沈初還是想盡力給女兒湊夠十裡紅妝,讓她能風風光光的出嫁。
夜色逐漸昏暗,沈初坐在榻上,看着一旁紅木匣子,這裡都是她多年來的積攢,是她本人的私房錢,内裡除了銀錢,便是一些地契。
想了想,她又從匣子裡拿了一千兩出來。
總要給女兒準備豐厚的嫁妝,讓她即便出嫁後,也能安安心心的過日子,大的宅院商鋪陪嫁眼下是不可能,這些都是要上萬兩的,想要好地段的,隻會更貴。
她多拿些銀錢出來,看看能不能在京城裡買個差不多的院子,也不需要多大,有個五六間屋子就成。
給女兒當嫁妝,她拿到手後可以先租出去,一年下來也有租金收,也是個進項,對她日後來說,更是個保障。
眼下嫁妝都是婦人的私産,凡是要臉的人,都不可能惦記,尤其是那些要走仕途的。
沈初想到這,眼神堅定,不再猶豫,之後合上自己的錢匣子。
這個時候,樂謙還沒回來,她走到一旁的桌子上,提筆寫信。
一些要采買的東西,先提前寫下來,到時候讓人照着單子去買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