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女兒從一個活波可愛的小丫頭,逐漸長大,變得懂事知禮,沈初心裡别提多開心。
當年那個襁褓裡小小的人兒,一晃眼,也成了大姑娘。
“女兒出嫁也是在京城,日後會多回來看您跟我父親的。”
“好。”
外地的請帖先發,京城的請帖等到了六月中,陸續也發出去了。
如果說之前隻是風聲,眼下都已經定下,不會有變。
唐銘也不是拿不出手,要說唯一的缺點,那便是家底薄,沒了父母雙親,可後者不一定是壞事。
這天,沈霜跟沈雪來了聞家。
二人都記得之前沈初住的那個宅院,但眼下這個,比起她們現在住的地方,已經不差什麼。
“愉兒這丫頭的婚事也定下來了,姐姐也可好好松快一陣,我這個做姨母的,說來,也該給外甥女添妝。”
後廳,沈霜率先開口,說完之後從丫鬟手裡拿過一個精緻的匣子,打開一看,内裡是一個金鑲玉的镯子。
“多謝三姨母。”
熙愉上前接過之後,恭敬道謝。
沈雪坐在一旁,喝了口茶,示意身後的婆子把添妝禮拿過去。
她送的是一對紫玉芙蓉耳環,也不差。
“多謝二姨母。”
“兩位妹妹到時候,一定要早日過來吃酒。”
“當然。”
兩姐妹來過不久後,沈伯爺夫妻也來了一趟,送了些禮物。
除此之外,還有馮氏的兒媳,家裡幾乎每日都有客人過來。
一來二去的,也收了不少禮物,沈初也沒猶豫,全部都給女兒算到嫁妝裡。
嫁妝單子按着規矩,還沒到男方家,眼下還早呢,不停的往上加,倒也沒什麼擔心。
樂謙那邊,也送出了不少請柬。
沈初當然也會給舅舅家送去一份,不過這個舅舅家,乃是嫡母的娘家。
安陽侯本人知道後,去了一趟宋家。
“姐姐。”
董氏坐在軟榻上,心情有些複雜。
“前些日子,我讓人想辦法聯系過初兒,她卻私下讓人給我回了話,說沒必要。”
“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她已長大,也嫁為人婦,日子很好。”
安陽侯勸解到。
“今日叫你來,是想讓你幫個忙,把這個替我送到聞家去。”
董氏拿出一個厚厚的信封,内裡肯定不是幾封信這麼簡單的,信紙上,更是沒有一個字。
安陽侯沒拒絕,私下找人去辦。
沈初收到信後,先拆開看,看完之後,她呼吸有些急促,神色也随之一變,過了許久,她把信封裡的銀票拿出來數了數,而後又一分不少的都裝了回去。
董氏訴說了她之前的一些難處,以及當年沒能帶她走的緣故。
并非是不要她,而是沒辦法,沈家是死也松口。
信封裡有五萬兩銀票,是給她跟幾個孩子的。
這錢不少,但沈初也不會要的,沒那個必要。
她想了想,讓人拿來筆墨,寫了封回信,之後又把這些信件跟銀錢全都裝了回去。
她曾經所祈求的,也沒得到,如今一切都已經過去,也沒必要留戀。
她也有自己的生活。
母女一場,緣分早已經盡了。
當年的事情,說不清,理還亂,她不怪任何人,說來也是自己福薄,可最終也好好長大。
人都是往前看的。
她不願意回想當初的事情。
出嫁後,她也曾設身處地的想一想,如果她有了孩子,昔日裡的愛人私下找上,她會不會不顧一切的跟着一起。
結果是不會。
無論是從人倫道德上,還是從法理上,都是不對的。
成全自己,傷害别人,這種事情,她也做不出來。
縱然有不得已,可人倫綱常不可忘。
董氏當年走的時候,并沒有帶走自己的嫁妝,她是想給沈初的。
可沈家不是小門小戶,既然說是和離全兩家顔面,也不會要這些。
沈家又不缺錢,她沒帶走,人家為了表示恩斷義絕,後期直接讓人送回了安陽侯府,意思很明顯。
之後這些嫁妝又跟着她嫁到了宋家。
董氏收到回信之後,看着一分不少的銀錢,可謂是淚流滿面。
之前在外,還有些期許,可眼下沈初的所作所為,無疑是直接拒絕。
人老了所求不多,可她眼下十分清楚的知道,沈初不會原諒她,更不會跟她來往,還是想跟之前一樣互不打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