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今日午膳，是否要在内殿用？”

要說，以往這個時辰，魏令鈞是不會回來的。可今日既然破天荒地回來了，那東宮盡職盡責的内侍中，自要有人上前，畢恭畢敬地問上這麼一句。

剛入了外殿就聽到這麼一句話，墨如初心下一突，這要是真應了的話，她到時，怕是得味同嚼蠟。

“不必，午膳照例在文華殿。”

心下稍松一口氣，墨如初進前的腳步都輕快了些。

眼看人回來了，魏令鈞并未說什麼，隻一個眼神示意其落座。

墨如初正欲施禮的動作一頓，稍稍猶豫過後，轉而進前，到他身邊坐下，但也盡量保持了距離，不至于緊挨着他。

有宮婢适時呈上一盞茶來，她瞧了一眼，正是昨夜那兩名宮女中的一個，再望一眼那茶水，想想，也确實是有些渴了，于是，擡手接過。

“想必，你已見過賢妃，感想如何？”

感想？墨如初放下茶水，轉而順着那道平穩的聲線回轉過身，不禁納了悶，若要問感想，不應是先問問她對淑妃作何感想嗎？怎還單拎了賢妃出來？

不過，既然他都問了，那她自是要答，覆眸眼波一個流轉，擡眼給出感想，“怎麼說呢，賢妃給人一種極好說話的感覺，全沒有淑妃那樣鋒芒畢露的張揚之感。”當然，一個人的性情可以僞裝，眼神也可以僞裝，賢妃實際上是個什麼樣的人，尚不好早下定論。

耳聽着眼前人一句話将兩個人都概括了去，甚還很是貼切，魏令鈞輕笑之餘，告給了她一件事，

“都說，賢妃同母後生得一般無二，可母後的性子，卻與她全然不同。我同長樂一眼就能看出區别的人，父皇這些年，卻是甘願自欺欺人，以至于長樂那丫頭，都沒給過她什麼好臉色。”

原來如此，那很多事，倒是都能說得通了。至于那位長樂公主的反應，屬實不難理解。自己的母後香消玉殒多年不說，連帶着她那父皇的滿腔愧疚都教一個不過是頂了同一張臉的人承了去，且受用至今，如此這般，會有好臉色才稀奇。

思及此，墨如初深知這話題之沉重，遂開口将其轉了去，“方才，有勞殿下替妾身解圍。”

不想，她出于好意轉移的這個話題，卻将自己帶進了溝裡去。

一旁的魏令鈞并未接茬，隻深深看了她一眼，而後，“這是第一次，卻也是最後一次。日後，你自己小心，一旦真惹出了什麼禍端，我未必護得住你。”

墨如初尋思着，這話的意思是，凡事靠自己，别指望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