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什麼事?”一手将人扶正,兩人皆是若無其事,眼看着那人還順勢往邊上坐了坐,魏令鈞望她一眼,續而轉頭,如是問向車外。
不過須臾,外間就有回話聲隔着車門傳入,還帶着幾分不确定,“殿下,前頭好像出了什麼亂子。瞧着……似是鄭國公府的家奴……在抓什麼人?”
鄭國公府,淑妃的母家?一瞬反應過來的墨如初一手慢推開車窗,稍稍探出頭去。
此時,他們的車駕前頭正圍着三三兩兩的過路百姓,瞧着很有些想上前看熱鬧但又不敢走得太近的感覺。
而那些所謂鄭國公府的家奴,則是正在圍追堵截一個四處亂竄的布衣青年。每每眼看着就要拿住人了,卻又轉眼被那人險險逃了開去,前頭幾處商販的攤位更是盡數遭了殃,整一個雞飛狗跳,以至于他們的車駕,也因此被迫停擺。
外間兩名由魏奉言指派而來的随行内侍中,有一人耳尖得不行,聽到馬車這邊有輕微響動,趕忙旋過身,快步上前。
許是對這位太子妃的印象還停留在是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病秧子上,那人垂着頭,也是相當盡職盡責地予以釋疑解惑,“回太子妃,前頭兩位都是官家小姐,一位是鄭國公的嫡親孫女,至于這另一位,想來,太子妃該是認識的。”
那是自然,這另一位,不是李涵霜是誰?想這對表姐妹,她幼時見她們時,便是同進同出,如今各自長大,再見她們,竟還在一塊兒,感情也是真不錯。不過,這倆感情再好,也不至于聯起手來,蠢到當街欺壓百姓吧?
“霜兒,是他嗎?”
終于還是被擒住的那名布衣青年,在腹部受了一記硬拳後,徹底失去反抗之力,隻能任由兩個家奴扣住下巴擡起臉,以供李涵霜辨認。
“沒錯,就是他,害得我被爹爹訓斥,禁足了整整三個月。”
眼下李涵霜所指之事,不是别的,正是早前太子選妃之時,遭墨端行當着滿殿朝臣抖落出的那樁事。
就是因為眼前這小子,引緻四人中獨獨她一人被踢出局不說,她那位半點好處都沒讨到的爹爹回府後,更是将她劈頭蓋臉一頓痛罵。
出了這等糗事,往後這京裡還有誰敢上門提親?她還怎麼妻憑夫貴?真是越想越氣,今日她怎麼也得把這口氣出了才行。
兩個不過十六七的丫頭自還沒蠢到讓家奴當街掄起棍棒就打,既然人都已經落在了她們手裡,那接下來,自是得尋個小巷子,才好往死裡打。
周遭的百姓似也意識到了什麼,為免被無辜殃及,紛紛往外圍散去。而這,也教他們身後的那方車駕,徹底露了臉。
都說宰相門前七品官,那群正提溜着人往外走的家奴平日裡早已練就了一身看人下菜的本事,那眼睛自然也是夠尖,一眼就瞧準甚而認出了車駕裡面坐的是誰,手下當即一松,雙腿一軟,登時跪地。
與這群家奴恰恰相反的是,那對表姐妹一眼看到的,卻是墨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