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瑩琇這才意識到,空氣裡有着淡淡的魔氣,興許是主人離開太久,魔氣都快要消失不見了。
“我去追。”
季煥然循着魔氣的方向,試圖找到始作俑者的蛛絲馬迹。幾天前讓他跑了,這次絕對不能再放走他。
鄭瑩琇則是盤腿坐下,将靈力調到最好的狀态。
不遠處,一隻花豹看見有個不怕死的修士,不躲不藏,渾身散發出一股誘人的氣息。它舔了舔嘴角的血漬,悄悄靠近她,生怕驚動了獵物。
鄭瑩琇發現了它的動作,卻并沒有移動位置。她的靈根,隻有在近距離接觸的時候才能發揮最大的效果。這花豹當她是獵物,簡直是天助她也。
花豹看準時機,一躍而起。原本應該銜住脖子的嘴怎麼空空如也?看到毫發無傷的鄭瑩琇,花豹眼裡的得意變成了害怕,轉身欲跑,卻被鄭瑩琇的靈力鎖困住。
鄭瑩琇不願濫殺無辜,但這隻花豹也許是整個事件的突破口。她口中咒語不斷,雙手畫出一道複雜的法陣。
花豹隻覺得身上的戾氣迅速減少,原本那人承諾它們的強大能力也在逐漸消失,最後隻剩下它自己修煉的那點靈力。
它不甘心啊,但現在也隻能嗷嗚叫喚兩聲,咬住鄭瑩琇的衣擺不讓她走。
鄭瑩琇沒能從它身上得到自己要的消息,也不失望,拂了拂自己被咬破的外衫,如法炮制對付其他妖獸。
很快就有弟子發現,剛剛還在跟自己殊死搏鬥的暴動妖獸變成了隻會撓癢癢的普通妖獸?
越來越多的人意識到了這一點,大家面面相觑,最後将目光投向了正在布陣的鄭瑩琇身上。
與此同時,鄭瑩琇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訊息,三兩步躲過攻擊,一個瞬移到了青雲殿,季煥然正和黑衣人打得難舍難分。
見到鄭瑩琇,季煥然有片刻分神,被黑衣人抓住機會捅了一劍。
鄭瑩琇她剛剛淨化了不少妖獸,就是想從它們身上得到些關于始作俑者的線索。當她看見季煥然會在一炷香之後受傷時,立馬用上瞬移符,想來救人。
但現在,鄭瑩琇開始懷疑自己了。如果沒有她的到來,季煥然不會分神,就不會受傷。她基于預言做出的判斷反而導緻對方受傷,這對她來說是一個很大的打擊。
她沒有失落太久。見到季煥然因受傷節節敗退,鄭瑩琇最後還是選擇加入戰局,既然是她做錯了事,就由她來彌補吧。
她不間斷地輸出靈力,手上畫符的動作越來越快。可惜的是,她的加入似乎對黑衣人造成不了什麼傷害,反而讓自己成了他的新目标。
又或者說,黑衣人的目标從來就沒變過,一直是殺死她。
這是最壞的結局。
“退後!”季煥然低喝一聲,趁黑衣人不備,攻向其心脈。
黑衣人連忙閃躲,身上的袍子被劍氣震碎,隻留下臉上的面具。
“呵,躲躲閃閃的,是怕被認出來?”季煥然雖然沒有打到他,但看見了他滴下的血。
“魔族?那就更不能放走你了。”
鄭瑩琇聞言低頭,黑衣人身下的血的确散發着魔氣。
但她的淨化能力又無法真正重傷他,他到底是誰?
“等等——”鄭瑩琇說得太遲了,季煥然已經重新蓄力,沖向黑衣人。黑衣人一改之前的打法,打了季煥然一個措手不及。
直到季煥然倒在地上,鄭瑩琇才意識到黑衣人的險惡用心,他明明不是魔族,卻一直裝成魔族,究竟意欲何為?
鄭瑩琇将季煥然安置到一旁,發現剛剛還殺氣滿滿的黑衣人一直沒有靠近,似乎是有所忌憚。這不符合常理,能與季煥然打成平手,又怎麼會忌憚她這個無名小卒呢?
幾乎是一瞬間,鄭瑩琇想通了其中的關鍵,那人其實忌憚她身上的能力,所以要不擇手段地殺死她。
“看樣子是想明白了。”
黑衣人不慌不忙地邁步上前:“做個明白鬼也好,今天你們兩個都得死!”
鄭瑩琇的靈力本就落于下乘,又在獸園消耗了大量體力。此時剛與黑衣人周旋了幾個回合,她就有些體力不支了。
對方也不急着殺她,始終慢她幾步,似乎很享受這種貓捉老鼠的感覺。
鄭瑩琇不願坐以待斃,隻能再拼一把。
她在未完全愈合的傷口上重重劃了一刀,鮮血流出,順勢畫符。
“不錯嘛,以血畫符,這可不像是正道學的東西。”黑衣人還在陰陽怪氣,試圖激怒鄭瑩琇。
但鄭瑩琇倒不覺得,人都要死了,難不成還要被這些條條框框束縛住嗎?如果真是這樣,未免也太可悲了。
黑衣人的攻擊像是一顆石子,掉進了平靜的湖面,雖蕩起陣陣漣漪,但湖水并不因石子而枯竭。他意識到中計了,卻沒能躲開淨化符中的巨大能量。
“嘭——”的一聲巨響,獸園打鬥着的所有人都看向了青雲殿的位置。
“糟了,是調虎離山!”
無心暗罵一聲背後設局之人的無恥,飛速沖向青雲殿。是他疏忽了,剛剛往四周一看,兩個弟子都不見了。恐怕是發現了端倪,追查時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