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堂屋時,她還聽見幾位長輩在操心鐵柱的婚事。
“你看看你這不長進的樣子,你若是再優秀些,今日看見那姑娘,我定要撮合一番。”
“就是啊,那姑娘一看就是人中龍鳳。”
鐵柱聽了半天,全是貶低自己的,不樂意了。
“我可高攀不上,要我說,這魔域可找不到配得上她的好男兒。”
他撇撇嘴,才不是他不夠俊俏呢。
其中一人故作神秘,想要吊人胃口:“誰說的,人選倒也有一個。”
這下大家可就來勁了,鄭瑩琇也停下步伐,打算聽聽此人的來曆。
“咱們新上任的王上那可是一表人才啊。”
“切——”鐵柱一拍桌子,站起身,“您這話在家裡說說便罷了,可千萬莫要在外面編排,王上脾氣可沒那麼好。”
“一定一定。”剛剛說話的人也有些後怕。
聽聞這位王上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
王宮裡的姑娘們想要近王上的身都難,有些不信邪的,更是第二天就消失了。
“您知道就好,瑩瑩是我們的恩人,千萬不要給她添麻煩。”
鐵柱走了,鄭瑩琇卻想起了自己此行的目的。
季煥然就算堕落成魔,實力必然也是十分強勁的。
他未必是新上任的魔王,但極有可能是魔王的心腹。看來等此事了結,她須得去王宮一趟。
無人在意的角落裡,一隻渾身長滿黑色羽毛的烏鴉扇動翅膀,消失在了夜空中。
“王上料事如神,那靈泉村果然有異動。”
烏羽收起翅膀,緩緩起身,神色是一如既往的恭敬。
“哦,說來聽聽。”
季煥然輕敲扶手。
烏羽一五一十地彙報今日所見:“依屬下拙見,那男子口中多半是真話,但那女子行事乖張,能力莫測,身份十分可疑。”
季煥然從剛剛開始,頭就有些痛。
他捂着額角,以為疼痛會像之前一樣好轉,沒想到卻愈演愈烈。
“王上!”
烏羽還是第一次見王上露出這種表情,都怪那群黑袍人,害王上失憶不說,還多了這個頭痛的毛病。
“無妨,我習慣了。”
季煥然試過喝藥,但沒有用處,他猜測這頭疼也許與他失去的記憶有關。
或許等他真正恢複記憶的時候,這頭疼就不藥而愈了。
“你可知曉那神秘女子的名字?”
烏羽這倒是沒太記住,在腦海裡搜刮半天,才想出來:“她自稱瑩瑩,我雖不知具體是哪兩個字,想來是化名。”
這個季煥然自然知曉。
奇怪的是,他聽到這個名字之後,頭疼居然舒緩了一些,或許是習慣了罷。他沒在這件事上多做糾結,轉而問起另一件更關心的事。
“讓你查的黑衣人,你查的怎麼樣了?”
“屬下無能。”烏羽的頭幾乎要貼到地上,生怕王上怪罪,“我追到魔域入口就沒了蹤迹,不知道是不是用了傳送陣。”
“你可見到傳送陣印記了?”
“并未。”
季煥然盯着魔域圖,像是發現了什麼有意思的東西,突然笑了起來,“烏羽,那靈泉村附近,不就是魔域入口?”
“您的意思是?”烏羽連忙起身,“我這就去把人抓來。”
傷害王上的小人,一個都不能放過。
“不用,大半夜的何必如此大動幹戈。”季煥然額間殷紅的堕魔印記微微亮起,“明日,我同你一起去。”
“可您的傷——”烏羽自然懂王上的堅持,但王上的身體……
季煥然沒再說話。
金碧輝煌的大殿裡,隻餘一片寂靜。
烏羽這才明白自己僭越了:“屬下遵命。”
他退下了,季煥然則是坐在王座上,輕輕撫摸着額間的印記。
這印記究竟為何而亮?
他丢失的記憶又究竟是什麼?
很快,他就能得到答案了,明日一見便可知分曉。
靈泉村
鄭瑩琇做了一個預知夢。
說是夢也不太準确,她更傾向于是一個夢魇。
她手執長劍,單膝跪地,十分費力地将身體撐起。
明明看不清眼前人,也不知道身處何處,但鄭瑩琇鄭瑩琇能感受到自己的情緒。
“沒事,都是自己的選擇。”
“以後就橋歸橋,路歸路了。”
“吱呀——”
開門的聲音很輕,但已足夠驚醒鄭瑩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