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我們走。”

鄭瑩琇到底是占了上風，目送他們離去後，轉身進了劍宗。

季煥然也從角落裡出來，跟在那群鬧事的人身後。

“欸，誰打我啊？”

“我也被打了。”

一群人好好地走在路上，其中兩人卻突然呼痛。

“抓住你了。”另一個人抓住了身旁人沒來得及放下的手，“就是你吧，打我幹什麼？”

“有病啊，不是我。”

“我看就是你。”

幾個掌門回頭的時候，門下的弟子已經亂成一團了。

扯頭發的扯頭發，揪耳朵的揪耳朵。

值得慶幸的是，他們還認識自己的同門，不至于用上靈力痛下殺手。

雖然結果看上去也差不多。

“你們這是幹什麼呢？”

“一個個鼻青臉腫的像什麼樣子，白白叫人看笑話。”

季煥然見自己的目的達成，默默離開人群，回到劍宗。

鄭瑩琇一戰成名，宗門裡面的師弟師妹看向她的眼神都帶上了些許敬畏。

這當然很好，原本她想象中的自己就是這樣的，強大且讓人信服。

可是，偶爾也會懷念那些躲在鄒瑾禮身後的日子。

雖然軟弱，但有着一條名為“家人”的退路。

一個人在她身邊坐了下來，鄭瑩琇也沒有搭理，隻是盯着庭院中最高的那株桂花樹。

這是劍宗裡唯一的一株桂花樹。

旁邊的人沒有開口，隻是靠近了一點。

鄭瑩琇不習慣陌生人的靠近，連忙起身裝作要走的樣子。

“怎麼，不歡迎？”

季煥然的聲音自背後響起，鄭瑩琇滿是錯愕。

“你——”

也許是聲音太大，不少路過的弟子都看向了鄭瑩琇。

她連忙放低聲音：“你怎麼來了？”

“當然是來陪你啊。”季煥然這話說得十分順暢，一點不害臊。

尴尬的隻有鄭瑩琇一個人罷了。

“不行，你會被發現的。”

這裡可是劍宗，就算他是武力值超高的魔王也不行。

“沒事，我有這個。”他指了指自己剛戴上的墜子，“這是鄭掌門給的，說是可以隐藏魔氣。”

兩人嘀嘀咕咕的身影，在外人看來就是親密無間。

其他弟子都紛紛避讓。

鄭瑩琇所在的地方突然成了一片真空地帶。

“随你。”鄭瑩琇有些不自在，迫切地想要擺脫這種氛圍。

季煥然剛想說起遺物的事情，她就跑遠了。

“等等我啊。”他隻能将東西收好，追了上去。

正午十分，兩人的影子越跑越短，一瞬間他們仿佛戰勝了時間，回到了十年前。

那段鄭瑩琇早已忘卻的時光。

季煥然目标明确，直沖劍峰。

如今的劍鋒卻沒了往常的樣貌。

折斷的樹枝，雜草上清晰可見的鞋印，都讓季煥然聯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

屋裡，鄭瑩琇正在向無心講述自己的所見所聞。

“那個首領刻意殺害無辜的凡人，嫁禍給魔族。此次我還發現魔族有一種靈泉，可以化解魔族生來的魔氣。可惜修仙門派的成見過重，不知魔族何時才能修仙。”

無心聽得格外認真。

門卻被人一下子推開了，沖進屋裡的季煥然甚至還在喘氣。

“怎麼了？”鄭瑩琇不知道他這是幹什麼。

季煥然見兩人都好好的，心知是自己誤會了：“不好意思走錯了。”

“等等。”

“等等。”

鄭瑩琇早知他會來，雖然被吓了一跳，但還是希望他能夠留下來。

這件小屋，承載了太多回憶，同樣也是季煥然心魔誕生的地方。

她已經失去了親人，不希望他們還留有心結。

無心則是一摔茶盞：“季煥然，你當我這劍鋒是什麼地方，想來便來想走便走！”

他被這孽徒氣得不行，呼吸都格外急促。

鄭瑩琇眼看形勢不對，把錯誤都往自己身上攬：“師父息怒，是我喊他來的，此番逼退首領，季煥然可是大功臣。”

“呵，你倒是護着他，還當他是你師兄。”無心沒說别的，這件事似乎是翻頁了。

還沒等鄭瑩琇松口氣，季煥然卻起身：“既然師父不認我，我這就走。”

不是？

好好的這又是幹什麼啊？

鄭瑩琇不理解。

她觀察了下無心的臉色，選擇坐着沒動。

于是季煥然真就走了。

“逆子，逆子！”

無心簡直是氣瘋了：“我悉心培養他多年，他就這麼對我啊？”

話雖然是沖着鄭瑩琇說的，怒氣卻是對着季煥然的。

這下鄭瑩琇真沒話說了，隻能先行告退。

誰知剛帶上門，就撞上了一個溫熱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