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瑩琇一把抱起季煥然，旁邊的七星蛇果然停止了攻擊。

“放我下去吧。”季煥然覺得現在這個姿勢有點别扭。

雖然可以跟師妹待在一起，但距離實在是太近了。

尤其他個子又高，鄭瑩琇抱着他像是抱着一根柱子。

“噓，别動，你一下去又得被咬了。”鄭瑩琇低下頭，在季煥然的耳邊低聲道。

這下季煥然終于安分了，他開始臉頰微紅，神遊天外。

寂靜的山洞裡，鄭瑩琇獨自與一群七星蛇對視。

隻有她和季煥然知道，鄭瑩琇有些抖，但她還是堅持住了。

“嘶嘶嘶——”有幾條蛇比較好戰，似乎還要上來咬幾口，被為首的蛇攔住了。

最終，還是蛇群選擇了放棄。

依舊是熟悉的聲音，它們終于還是對鄭瑩琇的能力有所畏懼，離開了。

兩人這才松了口氣。

“你是怎麼發現他們畏懼你的？”

被放下的季煥然有些好奇。

“很簡單。”鄭瑩琇點亮了一個光球，慢慢向他解釋，“當年那條蛇有妖丹，實力必定是相當強勁的。洞裡的這些卻還沒有生出靈智，修為上就落了下乘。”

“我猜想我的丹田裡一定還留有部分妖丹的氣息，正是這種氣息讓它們不敢靠近。”

鄭瑩琇謹慎地丢了個石子探路，發現沒有觸及機關，這才繼續向前。

“對不起。”

這好像是季煥然說過最多的話。

一旦觸及到“過去”這個字眼，他好像就總是低人一等。

鄭瑩琇不喜歡這樣。

“我現在說不出原諒，但是也沒什麼妨礙不是嗎，出去之後你還是魔王，我也會回到劍宗。”

她想的清楚，本就是兩路人，談原諒反而過于淺顯。

即使原諒又如何，早就回不到當初了。

季煥然明白她的意思，所以他也隻是沉默地跟上鄭瑩琇的腳步。

“咚——”

清脆的一聲，成功引起了鄭瑩琇的注意，她轉身回來。

“怎麼回事？”

她伸手觸摸，卻什麼也沒摸到，甚至可以自由出入。

“是屏障。”季煥然皺着眉，有些心懷不甘，再試了一次。

“看來這裡對你來說，的确很危險。”

鄭瑩琇為季煥然指了條明路：“你現在出去，應該正好能趕上天亮，去看旭日東升吧。”

她的聲音太過動聽，以至于有一瞬間季煥然都陷入了想象中。

兩人依偎着，一起看日出，一定很美吧。

可惜一旦睜開眼，他仍然處在一片黑暗之中，隻有一束微光在前。

對季煥然而言，鄭瑩琇就是那道光，明明觸手可及卻又拒之千裡。

他自然不情願，甚至用力錘了幾下屏障，但屏障依舊沒有變化。

“好了，這裡不是你該來的地方，快走吧。”

鄭瑩琇不願繼續浪費時間，季煥然現在出去，對他們兩個都好。

“還能再見嗎？”

季煥然眼角微潤，莫名有了一種想要落淚的沖動。

鄭瑩琇沒再回頭，道：“我會活着出來了。”

季煥然在意的無非就是這點，惟願卿安。

淚水滴在砂礫地上，季煥然摸着石壁，循着吹進洞穴的那陣微風，跌跌撞撞往外走。

“這是怎麼了？今天情緒這麼大起大落的嗎？”

季心睡得好好的，卻被一陣噪聲吵醒了。

他閉着眼都能猜到是誰在傷心。

“這裡的屏障攔着我不讓我過去，她一個人也太危險了。”

季煥然停止摸索，頹然地蹲在了地上。

“哎呀，你就是想的太多了，她的實力也不弱啊，能出什麼事？”

“非也，吾聞到了熟悉的味道。”那道聲音再次出現了，在季煥然最脆弱的時候。

“你要幹什麼？”

奪舍還是附身？

季心把所有可能都想過了，發現居然都不是。

“吾說過，是位老熟人。”魔神有些惱火，但還是把自己的話重複了一遍。

“你說的不會是——”季心倒抽一口冷氣，後面兩個字卻沒能說出口。

“你還不算太笨。”

魔神不用再重複一遍，心情好了不少。

“什麼東西？”

季煥然聽得雲裡霧裡的，還是沒聽懂。

“嗯？我沒說名字嗎？你年紀輕輕怎麼耳力這麼差。”

季心有點無語，剛準備再說一次，就被魔神打斷了。

“他受世間規則制約，自然聽不到。”

季心這才恍然大悟：“難怪，有天道護着就是好啊。”

季煥然可不管這些亂七八糟的，他隻知道鄭瑩琇遇到危險了。

“季心，你是不是知道怎麼回事，可以帶我去找她嗎？”

“等等，你想送死可以不要拉着我嗎？”季心秒變驚恐臉，“我勸你啊還是不要……”

季煥然直接跳過他，跟魔神談條件。

“隻要能救她，讓我做什麼都可以。”

“哦？就算吾要你的命？”他這話說得玩味。

季煥然卻毫不猶豫地答應下來：“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