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阿涼趁着送飯傳來消息,瓦卡族長當衆宣布球球隻是因為某種原因暫時“假死”,現在活過來了,感謝大家的幫助。
寨子裡的人原本還有些不相信,直到族長夫人帶着活蹦亂跳的球球出來,除了身上還有斑點,剩下和正常小孩無異。
“沒有一個人看出異樣?”小紫不可置信地問。
阿涼回答:“球球的習慣和以前一模一樣,甚至還要比以前開朗很多,要不是我知道,也會被他騙過去。”
“我真是……”小紫連着罵了幾句髒話,最後看着商允道,“接下來怎麼辦?”
商允眸子微沉:“現在就隻能等它自己露出馬腳。”
他們隻有幾個人,和整個寨子起争執一點勝算都沒有。
又是兩三天過去,阿涼慌張跑來時,幾個外來者正晾曬稻草。
“怎麼了?”小紫差點被她撞進水裡,好不容易才穩住身形。
“柴柴也活了。”阿涼臉色煞白,嘴唇還有些哆嗦,又重複了一遍,“柴柴活了,身上帶着斑點。”
商允頓時想到那天在大嬸家院子看見裹着棉被的小孩:“是那個和球球一起進森林的小孩嗎?”
“是……”阿涼聲音帶上哭腔,“我看見大嬸今早帶着柴柴去族長家了,應該就是說孩子死而複生的事,他們會不會發現囡囡?”
一個球球就已經很難對付,現在又來了個柴柴,當即衆人的臉色就有些難看。
小紫安慰她:“怎麼說囡囡也算它倆再生母親,怎麼也不可能帶着族長去抓囡囡。”
阿涼還是擔心,轉身往森林深處跑:“我去看看。”
沒五分鐘,她又焦急得跑回來,說話都帶着顫音:“囡囡不見了。”
“可能是出去找東西吃了,”小紫找理由,“或者是出去玩了,它怎麼可能總是乖乖待在窩裡呢。”
阿涼心裡發慌:“不行,我得去找找……”
砰的一聲,一道人影從瀑布上方摔落,狠狠砸在衆人面前的水裡,濺起的水花混着鮮血,撲了人滿臉。
靜默無聲,所有人愣住,直直看着已經看不出來容貌的泥狀物,最後還是阿涼急促地叫了聲。
這人身上穿的是寨子裡的衣服,甚至有些眼熟。
“這是富力叔!”阿涼匆忙道,“他不會無緣無故跳崖,瀑布上面是囡囡曾經的住處,它出事了!”
說完她立刻轉身從旁邊的小路向上跑去。
商允和小紫毫不猶豫跟上去,剩下的人來不及反應,也呼啦跟上去。
跑到半路,前面傳來叫喊聲,商允拉住埋頭向前跑的阿涼,蹲在一邊的灌木叢,看着遠處幾個人影追着前面迅速在地上滑動的囡囡。
囡囡明顯受了傷,尾巴也被砸的血肉模糊,要掉不掉的黏在尾巴根,滑過之處都帶着血痕。
阿涼心疼的滿眼淚水,恨不得直接沖上去,卻被小紫和商允摁住,行動不得。
身後的人追上來,正是瓦卡族長和幾個寨子裡的大叔。
其中一個大叔還拖着囡囡石頭一樣硬的蛋殼,蛋殼上零星布滿血迹,顯然就是砸扁囡囡尾巴的罪魁禍首。
商允聽見小紫罵了聲娘。
看來囡囡是想念自己曾經的住處,所以自己搬着蛋殼回來了,沒想到被趕來的瓦卡抓了個正着。
阿涼掙脫不開,一口咬在小紫手上,小紫吃痛驚呼,還是沒有撒手。
瓦卡族長顯然沒想放過囡囡,做了個圍攻的手勢,身後的人慢慢形成包圍圈,靠近囡囡。
囡囡筋疲力盡,卻還是高昂着蛇頭成攻擊狀,它唯一有用的尾巴受傷不聽使喚,也就是端着吓人的架勢。
拿着蛋殼的大叔找準時機,高高舉起的蛋殼沖地上的蛇狠狠砸過去,卻反被囡囡逃開,一口咬在他手上。
大叔慘叫一聲松開蛋殼,蛋殼咕噜噜滾到囡囡身邊,囡囡學着大叔的樣子,用身子卷着蛋殼揮舞,周圍人一時不敢靠近。
瓦卡大叔臉色陰沉,上前一腳踢翻蛋殼,囡囡也跟着落在地上,暈頭轉向還沒起來就被人踩到脖子。
它用力一揮尾巴,蛋殼被掃出去,嵌進地裡。
七寸被捏住,它怎麼掙紮也是無用功,最後被瓦卡塞進袋子裡,在紮上袋子口的最後一刻,囡囡似乎往他們藏身的草叢看過來。
阿涼看着他們離開,身子癱軟在地上:“它看見我了,它知道我在這,我沒有救它……”
“現在出去隻會讓族長發現你和囡囡的關系,”商允蹲下直視她的眼睛,溫聲道,“隻有你不暴露身份才能去救囡囡。”
阿涼雙目無神,卻還是輕輕點頭:“那我現在……該怎麼辦?”
“和往常一樣回寨子裡去,不要暴露身份,打聽他們準備用囡囡做什麼,然後找我們,我們會幫你。”
商允緩慢道,“明白了嗎?無論他們說什麼你都要忍住。”
阿涼再次點頭,掙紮着起身:“我這就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