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溫蒂大嬸推開窗戶,叫溫蒂大叔起床吃飯。
“今天是個大晴天呢,”溫蒂大嬸戴上圍巾準備去買飯,自從奸詐的小帕頓開始要跑腿費之後她就再也沒讓他去過。
“今天還是老樣子嗎?”她扯着嗓子問溫蒂大叔,在得到肯定的回答後嘟囔着離開家,“真不知道冬天還要多久才能結束。”
她往前走了幾步,看見古德家門口圍着一堆人。
溫蒂大嬸腳步轉動,晃着肥碩的身軀往那邊走:“這是怎麼了?”
周圍人給她讓開位置,正好方便她看見裡面的情形,古德躺在地上,嘴唇發紫,身邊還有一塊碎碗。
“這是怎麼了!”她尖叫一聲,“這是怎麼回事?有人殺人?”
納斯大叔打着哈欠回應她:“怎麼就是被殺了,你看他身邊的碎碗,裡面還有肉呢。”
“難道是下毒?”溫蒂大嬸表情更加驚恐,“不會是把毒下在肉裡了吧?我們昨晚可是吃了好多呢。”
“放寬心,我敢保證你昨晚拿的那些肉肯定是緻死量。”納斯大叔哼笑,“看來毒沒在碗裡。”
溫蒂大嬸心有餘悸摸摸胸口,不想和他争辯:“我還是覺得是被人殺了,你看古德的臉色,多吓人啊。”
安娜正好拉着小七一瘸一拐出門,看着圍着一圈人,好奇問:“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小七扶着她,專心看路頭也不擡:“死了個人。”
安娜趕緊讓他扶着自己往人群裡面走:“什麼?我看看去……”
他們正好碰上剛睡醒的商允,後者裹着大衣,頭發亂糟糟,正滿臉懵地看着聚在一起的人。
“這是怎麼了?”他走過來,順便攙扶住安娜另一隻胳膊。
“死人了,”安娜的注意力被另一件事吸引:“你好像長高了很多。”
以前帕頓小小的一個,才到安娜胸口,現在才過了幾天,他竟然已經到自己的肩膀了。
“可能最近吃的比較多,”商允扶着她走進人群,一眼就看見古德睜大的眼睛。
“死的真醜,”安娜歎氣,“真是可憐的古德,我還沒謝謝他的肉呢。”
小七沒說話,幫她把落在地上的頭發撿起來。
商允順便把安娜另一隻胳膊上的發圈取下來遞給他,小七微笑接過,說了聲謝謝。
“昨晚我在外面看見你了,小七哥。”商允随意提起,“你有看見什麼嗎?”
他的聲音不算小,圍着的人都聽了個真切,紛紛轉頭看他。
小七紮頭發的手微頓,随即挽了一個漂亮的丸子頭:“沒有。”
安娜擺手:“你是想問他有沒有看見殺人兇手?我覺得沒有,我昨晚就讓他幫我出門拿了個雪碗,他很快就回來了。”
“看見兇手不就一瞬間的事,還需要多長時間……”溫蒂大嬸撇嘴。
“沒看見就是沒看見,”安娜眉毛豎起,叉着腰反駁,“溫蒂大嬸當雜技演員真是可惜了,還不如去當小說家呢。”
溫蒂大嬸翻了個白眼:“我不和你争執,你小,我讓着你。”
“你老我也不讓着你,”安娜還想說什麼,讓小七抓着胳膊帶走了。
商允看着屍體邊上的碗,上前拿起輕輕一吹,一點凝固的白色粉末粘在上面。
溫蒂大嬸伸手就要去拿:“我看看這是什麼……”商允拿着也沒用多大力氣,被她扯走。
“發生什麼事了?”
金聲音從人群後響起,商允輕輕拍了拍手:“古德死了。”
溫蒂大嬸斜睨他一眼,趕緊湊上來:“是這樣的,我早上起來之後發現這些人圍在這裡,我以為他們是在偷懶,想着替您說一說……”
溫蒂大嬸說了一堆有的沒的,金比了個噤聲的手勢,手杖指着商允:“你說。”
商允擡起頭:“我也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我早上起來的時候就看見這裡站着好多人。”
金皺眉在古德身上掃過,最後還是納斯大叔開口:“我是第一個看見他的,那就我說吧。”
“我早上起來撒尿,看見這躺着個雪人,然後我走近才發現這是可憐的古德。”
“沒有别的了?他殺還是自殺?”金表情有些難看,他剛上任兩天就發生這種事,無異于在和他挑釁。
“團長,”納斯拉長調子,“我要是能知道别的原因還會來當雜技演員?直接去當警察不就好了。”
金冷冷看他一眼:“那就去叫真正的警察。”
溫蒂大嬸搖頭:“團長您忘了嗎,這村莊裡根本就沒有警察,隻有村長。”
金頓住:“那就讓他這麼死了?”
周圍人沒說話,明顯是默認了。這個年代,家裡死個人是很常見的事,還至于這麼在意。
活着連飯都吃不飽,說不定死了還是去享福了。
“溫蒂大嬸,您小心不要被碎片割傷,我看那碎片不是很幹淨,”商允突然出聲,狀似好心地提醒。
溫蒂大嬸啊了聲,這才想起來手上還抓着東西,連忙給金看:“這是在古德身邊發現的。”
天氣寒冷,肉和碗已經凍在一起,溫蒂大嬸拿了一會手就被凍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