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柏理最後是怎麼說服了金,金終于答應隻要柏理的演出獲得所有人的同意就能留下。
表演時間就定在村莊演出結束後。
結果柏理非但沒有回去準備,還往雜技團跑得更勤了,安娜好奇問他有沒有準備好。
柏理笑得露出小虎牙,拍着胸膛保證他馬上就要成為名正言順的馴獸師柏理。
自從第一天後金安生幾天,沒再搞出什麼幺蛾子,表演也順利進行,隻是盯商允盯得更緊,生怕他偷懶。
接連幾天,表演結束後都是安娜和小七扶着商允回去的,在路上正好說起整天跑來跑去的柏理。
“他最近都在雜技團晃蕩,”安娜抱怨,“而且我看見他跟在溫蒂大嬸的身後。”
她在場地裡掃視幾圈,最後擡着下巴示意他們看。
小七看了眼,又回來專心扶商允,商允則是累的連轉頭都費勁。
安娜好心用手掌撐起他的下巴,又把被汗打濕的頭發往後梳了幾下,扭着手讓他看。
商允擡起眼皮,看見柏理正在幫溫蒂大嬸收拾毯子,兩人一邊笑一邊說話,溫蒂大叔沉默跟在身邊,身邊人偶爾還會搭句話,看起來氣氛很不錯。
“你說他怎麼不回去練習準備呢,”安娜憤憤道,“難道和溫蒂說幾句話就能學到怎麼馴獸了?”
因為溫蒂大嬸的多嘴,安娜現在看溫蒂,連帶着和溫蒂關系好的人都不順眼。
小七看商允走得費勁,胳膊用力把人架起來:“可能他已經練好了。”
安娜這才收回目光,轉而落到商允軟塌塌的腦袋上:“等下小七,帕頓的臉色怎麼這麼白?”
今天是最後一場表演,表演的時間比往常長,而且在觀衆的強烈要求下,金又加了兩場表演。幾天下來商允本就到極限,今天跳完更是直接摔下鼓。
好在金準備增加第三場的時被納斯大叔攔下,演出這才徹底結束。
納斯大叔正在旁邊的馬車裡躲着偷懶,聽見安娜的叫聲探出頭來看:“怎麼了?”
安娜湊近看,發現商允瞳孔都有些渙散,人半天都沒出聲了。
納斯大叔聞言跳下馬車,幾步走到小七面前掐住商允的臉面向自己:“該死的金,是太累了,快送到醫師那去!”
說話間商允徹底失了力氣,整個人往下滑,小七拽住他的胳膊,直接把人扛在肩膀上,安娜和納斯大叔扶住後背,三人急忙往救濟院走。
商允隻覺得眼前畫面萬花筒似得轉,轉的人想吐,耳邊陣陣吵鬧聲,他想讓他們安靜點,張嘴努力一陣,什麼都說不出來。
渾渾噩噩不知過了多久,眩暈感逐漸消失,商允費力擡起眼皮,看見一片白色天花闆。
“你醒了?”
商允眨了下眼,慢慢轉頭。程見己正坐在床邊撐着下巴看他。
兩人對視一會,程見己把被子往上拽了兩下:“頭還暈嗎。”
商允搖頭,耷拉着眼皮自言自語:“看來我這次是被累死的。”
“還沒死呢,”程見己坐在他床邊,“快死了,你趕緊好起來吧,要不然要給你紮針放血治病了。”
商允頓了下,看着他若有所思:“所以死亡是可以拉長的嗎。”
兩人說的話題完全沒在一個頻道上,程見己看他臉色逐漸好轉,坐正身體:“你在重新經曆魔術師的人生。”
他的聯絡器被屏蔽,聯系不上人臉,對這個副本的了解也不多,隻能通過商允的視角猜測。
商允收回思緒:“對,他不是魔術師,是巫師,每次使用巫術都會減少生命。”
程見己不動聲色往他被蓋住的腳看:“他總是在找各種各樣殺死你的辦法。”
無論是剛開始施虐|癖的老皮特,還是後面總找茬的老帕頓,最後到古德,都是先對商允表現出殺意,而後被商允反殺。
直到現在金也想殺了他。
這麼看來,好像所有人都想讓商允死。
商允仔細回想:“但我覺得殺了我并不是他的目标。”
副本由魔術師控制,要是想讓他死,可以剛開始就殺了他,或者一次次複活他再殺死。
程見己盯着他半長的頭發,從手腕上把阿随的發帶解開,站到他身後:“魔術師雖然背着系統把副本篡改,但不能随便殺人這條是死命令,他還是要服從。頭發亂了,我幫你紮上。”
商允摸了下因為演出散開的頭發,剛想說自己來,程見己雙手已經搭上他的肩膀:“紮頭發也很累,我來吧。”
指肚劃過頭皮,帶起一陣細小的電流,商允攥住被子,把拒絕的話又咽下去,鬼使神差道:“你手法還挺熟練的。”
程見己摁過頭上幾個穴位:“學過。”
商允想起那個去世的愛人,生硬轉移話題:“哦,那個,我現在是魔術師,不過好像沒有經曆他的人生。”
程見己把手上細膩的發絲攏到一起:“我對魔術師曾經的事了解很少,并不能排除他在引導你重走他人生這一可能。”
商允下意識想搖頭,想起他在幫自己紮頭發又忍住不動,脖子僵硬地挺着:“選擇不同。”
程見己用小指勾着頭發,熟練綁了一個蝴蝶結:“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