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老鷹,怪不得灰撲撲的。
他忍不住伸手戳了下鷹崽腦袋,看它“吧唧”坐下去,勾起嘴角。
柏理應當也不知道小四雞是老鷹,還把老鷹當雞養,導緻小四雞的行為都和雞差不多。
這隻應當就是站在魔術師肩膀上的老鷹了。
老人在屋裡找了半天才找到一小袋糧:“喂這個吧。”他忍不住蹲下和商允一起看,“小家夥怪招人喜歡。”
商允輕輕摸它後背上的絨毛,那天晚上看它要堅持不住,他想起手劄上叫做“綁命”的巫術,被綁的兩人會共享生命,同時一方死去,另一方會随之死去。
他試着把鷹崽的命和他綁在一起,本來沒報太大希望,結果真的成功了。
老人看了會,突然想起:“你是把它當寵物養,還是暫時收留它?”
鷹長大之後總不能一直待在人身邊,到時肯定會想方設法回歸野外。
要是商允當寵物養就得從小訓練,這樣長大也不會走,要是收留則無所謂了。
商允遲疑道:“當朋友養。”
老人沒聽明白,隻當他是當寵物:“這鷹能長很大呢,你可得小心它抓傷你,要想法子控制它。”
沒等商允說話,他先想起來:“我知道一種藥,抓野鼠的人經常用,野鼠性子野,吃了藥聽話。”
商允心思微動,想起剛才中年攤主喂鼠的藥:“是黑色藥丸嗎?”
“對,”老人說,“那是從别的國家傳來的藥,吃過一次之後就得定時服用,否則會痛苦緻死。”
看來剛才的倉鼠也是痛到撕咬自己,被攤主喂了藥丸又緩過來。
“不用了,”商允把鷹崽兜起來,“鳥食多少錢?”
老人直起身,報了個數字。商允付了錢,轉身道别後離開。
該買的東西買到了,他沒繼續逛,在和柏理約定好的地方等他。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柏理才急匆匆地揣着東西回來。看見商允後讓他趕緊和自己走。
商允原本要和他說小四雞的事,看他着急的樣子又閉上嘴,跟在他身後去了診所。
診所裡的醫師正邊喝咖啡邊看報紙,隻看門被推開,一陣風卷進來,緊接着報紙就被抽走。
“哎,這是幹什麼?”
柏理小心拉開衣服,露出裡面奄奄一息的兩條蛇:“醫師,您快看看這蛇。”
醫師面上閃過無語:“我隻會看人,不會看動物。”
柏理苦着臉:“都是生命,沒什麼區别的,您快給看看……”
挨不過柏理請求,醫師硬着頭皮看了圈,好在皮外傷,隻要抹點藥就行。
柏理終于放下心來,癱坐在椅子上,伸手抹了把汗。
趁着醫生給蛇上藥的時候,柏理才和商允說起怎麼去買魚反而帶了兩條蛇回來。
事情很簡單,和商允分開後,他每個小攤都停下看看,走着走着就走到市場邊緣的一家飯店門口。
老闆正邊和人說話邊打開手邊的袋子。
結果剛打開袋子,一條蛇猛地竄出來,一口咬在他手上。
老闆被吓了一跳,直接把蛇甩開,沒想到袋子裡面還有一條,而袋子裡原本裝着的活雞也被咬死了。
好在蛇沒毒,老闆很生氣,要把蛇打死,柏理在旁邊看着不忍心,便出錢把蛇買下來了。
“你都不知道,那蛇可憐巴巴的看着我,”柏理把蛇尾巴擺正,聲音壓低,“然後我就掏錢了。”
商允蹲在他身邊一起看:“我能理解。”
他衣兜動了兩下,鷹崽探出腦袋看。
商允把它拿出來放到桌子上:“對了,我……哎。”
他話說到一半,看見鷹崽挪到蛇尾巴旁,迅速低頭啄了下。但它太小,頂多算是給蛇撓癢癢。
“嚯,小崽子你活膩了,”柏理拎起它的後脖頸,“小心它把你吃了。”
商允重新開口:“柏理,其實,它是隻老鷹。”
柏理動作定住。
“小四雞也是老鷹,但好像被你養成雞了。”
商允把老人的話重複一遍,成功看見柏理一副被雷劈了的樣。
他把雞拎到眼前仔細打量,“好像還真和普通的雞不一樣,小四雞是我從院子裡撿到的,當時身上還有傷,我就當它是别人家的雞,也沒管……”
鷹崽比前幾天精神很多,掙紮着還要往蛇身邊湊。
柏理震驚過了,把它又還給商允:“給你,好好養着吧。”
他嘟嘟囔囔繼續看蛇:“我得回去試試能不能把小四雞掰正,哎呦,我說它的蛋怎麼那麼好吃呢,原來是老鷹蛋。”
商允看他撐着下巴,順便把鳥食灑在手心喂鷹崽吃。
兩人在診所折騰一下午,等回旅館時天色漸黑,安娜正在門口和小七說話。
柏理隔着老遠就喊:“嘿,安娜,看我帶回來……”
哪知安娜看見柏理,幾步跑過來的功夫,眼眶已經濕了:“柏理,小四雞,小四雞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