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和小七自知勸不動他,也就不再多說,眼睜睜看着帕頓像是換了個人,飛速成長,不但靠魔術吸引來很多觀衆,更是帶着雜技團越走越遠。
但帕頓越來越沉默,笑容也消失了,并且不和納斯大叔他們說話,碰見也隻是點點頭 。
納斯大叔又勸他不要再學巫術了,但帕頓聽了幾次,最後不耐煩,再見了面連招呼都不打了。
納斯大叔認為他受了巫術的影響,越來越不安。
與此同時,巫術弊端初現,帕頓開始遭遇不同程度的“意外”,最嚴重的一次差點削掉右邊胳膊。
雖然最後養好,但以後還是不能進行的強烈動作。
納斯大叔氣急讓他燒掉手劄,但帕頓拒絕,說如果停下,雜技團就毀了。
小七問他為什麼要這麼拼命,帕頓沒回答,隻說百花節要到了。
百花節,那是所有雜技演員都想站上去的舞台。
安娜說靠團員也可以去百花節,但帕頓不說話,還是堅持要去。
幾人沒辦法,隻能平日裡多看着點。
直到雜技團到了櫻桃莊園,巨變從此開始。
同樣這個時間點,溫蒂大嬸生了孩子,同樣是個小男孩,小男孩同樣用繩子勒住了在樹林裡練魔術的帕頓的脖子。
隻不過帕頓反應迅速,把繩子割斷了,剛把小孩從樹上揪下來,溫蒂大嬸便趕到,說孩子年齡小,讓帕頓不要介意。
納斯大叔也循聲找來,了解事情經過後押着小孩道歉。
于是小溫蒂記恨上了他們,趁帕頓不在,翻出來手劄,想點火燒了。
但帕頓及時趕回把手劄搶下來,掐着小溫蒂的脖子扔出了十幾米。
納斯大叔那晚喝多了,見狀以為帕頓被巫術影響,沖動上前想奪走手劄,沒想到被帕頓推開。
随後他看見一簇火苗從對方指尖升起,越來越大,包圍了整個莊園。
帕頓竟然要燒了整個莊園!
納斯大叔幾乎是瞬間撲上去求他停下,但火光映亮了一雙沒有任何情緒的眸子。
帕頓甚至開始指揮着火焰往小孩身上爬。
小孩哭喊着在地上打滾求饒,可火焰反而撲得更快了。
納斯大叔猶豫一瞬,從他手裡搶過手劄,作勢要扔進火裡,逼他停下。
但帕頓隻是冷冷看他,像是在看一個陌生人:“你也要阻止我,是嗎,納斯大叔。”
納斯大叔身上起了一層冷汗,但還是撐住和他對峙。
“巫術不是什麼好東西,别學了帕頓,”納斯大叔可悲地發現他在面前這個小孩的身上看不見一絲過去的影子。
他到底是從什麼時候變成這樣的?
帕頓冷笑一聲,打了個響指,接住自動飛回來的手劄,同時已經把小溫蒂燒成一小團的火焰向納斯大叔爬過來。
而帕頓轉身離開,慢慢消失在納斯大叔的視線中。
火焰開始燒他的衣服,四周都是高溫,但納斯大叔心裡卻冰涼一片。
“這就是我知道的所有事,接下來讓安娜說吧。”怪物納斯說完這句話陷入沉默。
被自己從小看到大的孩子為了一本手劄燒死,放在誰身上都不會好受。
怪物安娜伸手拍拍自己肩膀算是安慰,接着往下說。
“我們當晚在外面吃飯,很晚才回去。”
那天是雜技團剛到櫻桃莊園,大部分人都出去玩了,隻有納斯大叔沉迷喝櫻桃酒沒有出門。
得知莊園起火還是安娜聽見街上鬧哄哄的,出來查看才發現是着火了。
他們趕緊往回跑,卻來不及了,回去的時候隻看見帕頓自己站在院子裡。
看見他們回去,帕頓也沒有說話,隻是安靜地看着火。
最後是莊園主跑出來說裡面還有人,安娜想起納斯大叔,趕緊問他納斯大叔在哪。
帕頓聲音很輕:“被火燒死了。”
當時的安娜還不知道就是他燒死了納斯大叔,以為他是接受不了,還在拼命安慰他。
隻有小七看帕頓的視線複雜。
“然後小七讓我離帕頓遠點,”怪物安娜苦笑,“但是我沒聽。”
大火之後,帕頓的異樣越來越明顯,甚至很多團員都來和安娜打聽帕頓是發生什麼事了。
安娜隻能敷衍過去,但心裡的不安卻越來越重,每晚都要和小七說一遍這件事。
小七表示沒辦法,帕頓對百花節的執念太重,根本就不會放下巫術。
幾年過去,讓安娜意外的是,帕頓發生意外的次數減少了,發生的也是一些無傷大雅的小事。
她心下懷疑,但并沒多想,隻當是帕頓找到方式來抑制黑影,還真的開心過一段時間。
結果沒過幾天,安娜發現了很奇怪的事,雜技團每到一個地方,周圍都會有人死去。
可能是旅館的服務生,隔壁房子裡的老人,又或者是街上玩鬧的孩子。
原本她認為這是意外,結果有次因為馬車壞了,雜技團不得不在荒無人煙的野地湊合一晚。
當晚她出來找水喝,聽見旁邊的樹林有動靜,過去看見帕頓掐着人的脖子,同時那人迅速收縮衰老,最後腦袋歪向一邊。
那人是雜技團的老人,金。
安娜幾乎瞬間就想起來曾經那些怪異死去的人,明白這一切都和帕頓有關。
就在她震驚之餘,胳膊被人抓住,嘴也被捂住往外帶。
是小七看她總是不回來,出來找她,看她亂動,趕忙出聲讓她不要動。
在小七把安娜帶走的下一秒,帕頓正好往他們藏身的樹後面看過來。
安娜回了馬車,驚魂未定地坐在凳子上緩氣,小七給她拿了水,知道她看見了:“這件事不要往外說。”
安娜呆住:“你也知道這件事?”
小七點頭,在第二個人是同樣的死法之後他就發現了。
安娜不理解:“可是帕頓為什麼要這麼做?”
“說不定巫術産生的黑影沒有消失,而是讓帕頓以另一種形式給了别人。”
安娜聽了小七的猜測倒吸一口氣:“可是他這是在……”她壓低聲音,“殺人!”
小七垂下眼睛:“但是沒辦法。”
他隻能讓安娜假裝不知道,不要打草驚蛇,讓帕頓對他們起懷疑。
“事情到底是怎麼變成這樣的?”安娜反應不過來,“帕頓怎麼會變成這樣?”
小七看她這樣,沒忍心說他懷疑納斯大叔也是被帕頓燒死的。
“咱們現在隻能裝作不知道,”小七咬牙,“還有一個月就是百花節,說不定等百花節結束,帕頓就不再學巫術了。”
安娜心慌答應,現在隻有這一個辦法。
怪物安娜說完這句話,嘲笑:“又是百花節,也不知道一個個的怎麼都這麼想來百花節。”
安娜看她情緒不佳,主動盤到她手腕上,用尾巴蹭了兩下。
怪物安娜手指尖顫動,半晌才伸手摸摸她。
商允輕輕皺眉,百花節在故事裡到底起什麼作用,為什麼魔術師對它念念不忘。
“雜技團沒能挺到百花節,”怪物安娜繼續說,“還沒到節日那天,除了我和小七,所有團員都死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