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斯大叔給他找醫生,守了他一夜,還被老帕頓罰了半個月的錢,終于搶回來一條命。
可是他辛苦救下來的帕頓呢,竟然殺了他。
安娜淚水滑落:“你不應該活在這世上。”
帕頓挑眉,嘴角落下,重新走到安娜面前:“你什麼意思?”
“意思是你該死,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所有人的不幸都來自你!”安娜咬着嘴唇看他,“你會後悔的。”
帕頓輕笑,手指掐上她的脖子:“我說對了,這就是你的心裡話,你們這麼多年都是裝出來。”
小七雖然看不見發生了什麼,但聽聲音也知道兩人起了沖突:“帕頓,你不要傷害安娜,安娜懷孕了,你不要……”
帕頓聽見小七的聲音,手停了下:“懷孕了?懷孕會影響審判結果吧?”
安娜心沉下來,面前這個人絕對不是她認識的帕頓,又或者,自己從來就沒有認識過他。
帕頓思考了會:“好像是的,要不然……”他看着安娜肚子,在後者警惕的目光下起身,“算了,隻要讓你們兩個出不去就好了。”
真可惜,他原本是想來把安娜和小七都殺掉,再留份認罪書的。
這麼折騰下來,帕頓也不想去找小七了,擡腳離開了監獄。
小七聽着那邊沒了聲音,滑落在地:“安娜?安娜!”
安娜忍痛喊:“我的肚子好疼啊小七,我的肚子……”
小七爬起來:“肚子怎麼了?是不是帕頓?”
“我不知道,很疼。”安娜蜷縮在冰涼的地上,說話聲也越來越小,“我真後悔,我應該聽你的話,離他遠遠的……”
小七不知道安娜現在的狀态,但聽聲音就知道她很不好受,拼命喊人:“你堅持下,馬上就有人來了,馬上……”
外面的獄警終于聽見裡面的動靜,沖進來看見安娜的樣子,趕忙出去叫人。
混亂間,小七隻能看見安娜蒼白的臉和被染紅的裙子。
孩子沒保住,小七和安娜被判了死刑。
他們行刑那天早就不知道外面的日子過了多久,唯一有印象的就是行刑那天陽光很耀眼,像曾經無數個明媚的早上。
行刑地是在城市外的荒地上,安娜恍惚間聽見城市裡傳來禮炮聲,還有陣陣歡呼聲,好像很熱鬧。
安娜問身邊的警察那是在幹什麼。
警察對面前這兩個殺了幾十個人的夫妻沒有半點好臉色,但考慮到對方剛失去了孩子,還是回答:“是百花節,現在這個時間,應該是正在花車遊行。”
他嘀咕:“要不是你們,我也能去看,我聽說今年的勝利者是一位優秀的魔術師呢。”
帕頓,一位優秀的魔術師。
安娜把這句話在心裡說了幾遍,笑了。
“這就是所有故事,”怪物安娜摸着安娜的身體,“是不是聽着很搞笑?”
為了那麼虛無缥缈的東西,竟然殺了他們這麼多人。
納斯大叔和柏理聽完,膽戰心驚地看商允,慶幸自己面前這個是正常人。
商允聽怪物安娜說這就是全過程,疑惑擡頭:“他沒有把你們變成動物嗎?”
怪物安娜:“沒有。”
商允皺緊眉頭:“能不能問下,那你們是怎麼變成這樣的?”
怪物納斯大叔說:“那是我們死了好多年了,靈魂渾渾噩噩的,結果某天突然被叫醒,睜眼就看見自己成了這幅樣子。”
怪物安娜補充:“帕頓也站在旁邊看我們,但小七實在太恨他了,強行奪過身體的控制權就要撲上去。”
但他們哪是帕頓的對手,當即就被掀飛,小七不死心,繼續爬起來,于是打鬥過程中,安娜給小七加油,納斯大叔咒罵,場面一團糟。
帕頓剛開始還躲幾下,後面也開始反擊。
怪物納斯大叔驕傲道:“那小崽子還想說話,但我根本就沒給他機會。”
最後小七再次被打倒,擡頭看的時候帕頓已經走了。
他們也被留在這個鬼地方。
“這麼多年,他就沒回來看過你們嗎?”納斯大叔問。
“沒。”
于是納斯大叔義憤填膺,和怪物納斯一起罵那個臭孩子。
商允坐在凳子上,旁邊是化妝鏡,他扭過頭看鏡子裡和自己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心中不解。
他一直認為是帕頓把人變成動物的,但現在安娜他們好端端在這,并沒有變成動物。
故事結局出錯了。
商允搭在桌子上的手指無意識敲桌面,又或者,其實動物身體裡的根本就不是納斯大叔他們?
隻是魔術師用巫術幻化出來的,真正的納斯大叔他們一直都在這。
可魔術師這麼做的緣由又是什麼,如果他真的後悔對納斯大叔他們所做的一切後,不應該是想辦法補償嗎,怎麼又幻化成動物百般虐待。
又或者是他不想承認,于是借助虐待動物一遍遍騙自己,他的選擇是對的呢。
結合之前自己的猜測,好像有什麼東西連成一條線。
魔術師在每個外來者進副本之前都會對其進行暗示,讓他以為把人變成動物就是結局,不少人為了早點達成結局都會學習巫術。
而意志不堅定的人或多或少都會被巫術影響,極大可能重複魔術師的老路,落得孤身一人抱憾終身的下場。
這也就達到了魔術師的目的。
他一遍遍讓人重複他的人生,嘗試每個選擇,就是為了證明他是對的。
所有人在他這種情況下都不會有好下場,所以魔術師本人這麼做也是被逼無奈的。
魔術師在給自己找心裡安慰。
從始至終,這場表演都隻有一個觀衆,就是魔術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