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諾曼借走的梅諾回來時,天已經徹底黑了,她走進房間内,就看見伊莎貝拉已經将東西收拾的差不多了,她們随時都能拎上行李離開。
梅諾走過來,幫伊莎貝拉收拾好剩下的衣物後,這才問道:“不跟他們道個别嗎?”
合上行李箱的手微微一頓,伊莎貝拉搖頭,輕輕一笑。
“如果日後還能再見的話,我會跟他們道歉的。”
一句話已經說清楚了她們此時的處境。
夜深之時回到歸,她們再弄得狼狽點,說是逃回來的。
至于他們信不信,那就是他們的事了。
以梅諾的身份,除了女王沒有人敢拿她怎麼樣。
隻有奧瑪那個腦子裡隻有女人,又蠢又好色的玩意才敢對梅諾有想法。
結果自食惡果,屬實是活該。
見伊莎貝拉心意已決,梅諾撫上她的肩膀,輕聲說:“那我們走吧。”
說着,兩人拎上行李箱,趁着夜色離開這座基地。
雖然隻有短短幾天,但伊莎貝拉能再次見到可愛的孩子們,已經沒有遺憾了。
接下來,她們該處理隻屬于她們的問題。
是死是活,全看天意。
梅諾擡頭看了眼天上的月亮,不禁喃喃一句。
“快要月圓了...”
在她那個世界,月圓之夜便是元宵節,元宵節是該吃湯圓,寓意團團圓圓。
她會和伊莎貝拉團團圓圓的。
一定會的。
回到圍剿小隊的營帳後,梅諾和伊莎貝拉就被奧瑪的人團團包圍住。
那一把把黑洞洞的槍口對準她們,為首的男人沖着兩人大吼:“奧瑪大人什麼沒有和你們一起回來!”
“我怎麼知道他去了哪裡,你以什麼身份敢吼我?真當我是你們人類世界的人了?”梅諾冷眼看他,不禁嗤笑一聲。
男人還想要再說什麼,剛往前上一步想要拉住要走的梅諾,就被伊莎貝拉攔了下來。
男人欲要還手,卻被伊莎貝拉反手抓住手腕用力一擰,因疼痛他的身體本能順着胳膊的方向扭去。
這樣的姿勢看上去十分狼狽,被一個女人反制,對他而言是奇恥大辱。
可他心裡也很清楚,他不是伊莎貝拉的對手,隻能咬牙不甘的将這口怨氣咽下,他看着梅諾冷聲威脅:“别以為你能脫得了幹系,奧瑪大人是跟着你出去的,我們大人是拉托裡大人的心腹,這件事女王必須要給我們一個交代,說不定你們就是和那些越獄者是一夥的!!”
面對他的威脅,梅諾置若罔聞。
不顧男人的不斷叫嚣,梅諾轉身和伊莎貝拉回到屬于她們的帳篷内。
将帳篷的拉鍊拉好,梅諾對伊莎貝拉抱怨道:“明天又要坐馬車了,煩死了。”
伊莎貝拉時刻聆聽着外面的動靜,确定沒有人偷聽,她這才輕聲問:“所以女王果然是安插了鬼在這裡?”
“以她的性子怎麼可能放心我不在她的視線範圍内,肯定要安插眼睛進來。”梅諾說的毫不在意,似是根本無所謂自己會被監視。
伊莎貝拉有些心疼的摸了摸梅諾毛茸茸的腦袋,讓她很是受用,一邊享受,一邊說:“你放心,我已經準備好說辭了,不過不準備也沒什麼關系,反正她會保下我們的。”
說到底,瓦麗瑪與皮塔·拉托裡不過是合作關系,是否會為了她與皮塔撕破臉,那就要看她在瓦麗瑪心中的重要性了。
她所依仗的從來不是瓦麗瑪對她的愛,而是藥劑師這個身份給了她底氣。
瓦麗瑪需要她的藥劑,需要她給她帶來的價值。
隻要這一點不變,她就會一直保着自己。
“諾曼找你有什麼事?”伊莎貝拉見她有恃無恐,這才問起諾曼借走她的原因。
梅諾笑了笑,抱住了伊莎貝拉,嬌聲說:“哎呀,還是共享情報呗,他準備瞞着艾瑪進攻王都,希望我給他提供情報,告訴他什麼時機最合适,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無償答應他咯。”
在伊莎貝拉看不見的角度,梅諾掩下眼中的黯然,眼神逐漸堅定。
她果然...
還是不希望伊莎貝拉和她一起死。
她還是希望她能好好活下去。
“瞞着...”伊莎貝拉低聲呢喃着這兩個字。
在梅諾看不見的角度,她凝視着梅諾的後腦勺,聲音清淺:“如果你有事瞞着我,還不告訴我的話,你知道後果的吧?”
梅諾的羽睫微微一顫,她調整好情緒後,從伊莎貝拉的懷中起身,笑的無比燦爛。
“當然,人家才不想要下不了床呢。”
若是能活下去的話,就算被折騰到下不了床,那躺床上修養就是了。
可若是她死了,就得永遠躺在棺木裡,就此長眠再也不會醒來。
她果然還是舍不得伊莎貝拉和她一起死。
但那是萬不得已的時候,如果她們能都活下來,那自然是皆大歡喜。
可如果不能...
她甘願獨自赴死。
隻為護伊莎貝拉周全。
... ...
天一亮,梅諾在一衆不善的目光中大大方方的上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