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結束後,梅諾失魂落魄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腦海中不斷回蕩着瓦麗瑪對她說的話。
“你不會真的以為僅憑這點酒就能灌醉我?你真是傻得可愛呢,梅諾。”
正如她演戲一樣,瓦麗瑪同樣全程陪着她演戲,演技甚至比她還要精湛。
如果不是她主動說出,梅諾真的以為她喝醉了。
真是一個從内到外都惡劣的鬼!
梅諾咬牙用力錘了一下桌子,突然,放在抽屜裡的通訊器嗡嗡作響,她立即打開抽屜,按下接聽鍵後,連忙問道:“怎麼樣?拿到了嗎?”
“拿到了,我已經讓人想辦法帶到王都,這兩天應該就能到。”
這段時間以來,這是梅諾唯一聽到的一條好消息,她的臉上難掩喜色:“謝謝你,諾曼,有了邪血少女的血,說不定我就能擺脫現在的困境了。”
她也不是個傻子,隻是喜歡在伊莎貝拉面前裝蠢。
伊莎貝拉既然與調配緩解藥的醫生認識,她自己也算是半個醫生,怎麼可能會看不懂配方。
可伊莎貝拉什麼也沒告訴她,隻是跟她說緩解藥,醫生會替她調配。
她的這句話,梅諾并沒有信,若真能調配出來,有了配方她自己就能調配,根本無需勞煩醫生動手。
顯然,伊莎貝拉沒有跟她說實話。
梅諾并沒有生氣伊莎貝拉隐瞞她的事,她自己也打算背着伊莎貝拉做危險的事,她們這算是扯平了。
能讓伊莎貝拉刻意隐瞞,不敢告訴她的配方,一定跟瓦麗瑪脫不了關系。
是配方最重要的一劑藥材在瓦麗瑪身上,還是說...
那一劑藥材是瓦麗瑪身體的一部分。
鮮血麼...
那确實有些難辦。
她現在在瓦麗瑪眼前,所以她才會心甘情願的取血為引。
可她若和伊莎貝拉逃離這裡,再想要瓦麗瑪配合乖乖取血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那月圓之夜瓦麗瑪想要做的事,會不會是她想把自己永遠綁在她的身邊?
瓦麗瑪明知道她絕不可能會同意,那會在怎樣的情況下,她不得不妥協,接受殘酷的現實呢...
“希望穆希卡的血能幫到你,艾瑪和雷已經出發去尋找七面牆壁,我也打算在近幾天和吉郎一起進攻王都。”
梅諾聽着他的話,緊緊蹙眉,明明有種已經要抓到那一絲頭緒的感覺,可就是怎麼夠都夠不到。
可惡!
煩躁的撓了撓頭,梅諾對諾曼說:“那你可要小心些,和那些落魄貴族的鬼合作,他們一朝得勢,隻會想着怎麼把我們全部吃掉。”
“放心,我并沒有打算留下他們,我是不會給食用兒留下隐患的,非我同族,其心必異,不是嗎?”
腦海中突然閃過一道電流,梅諾有種茅塞頓開的感覺。
終于...
她終于抓到了!
“非我同族,其心必異...”
梅諾不斷喃喃這句話,讓諾曼覺得不對勁,忙問道:“梅諾,怎麼了?”
“呐,諾曼...”
在猜到瓦麗瑪即将要對自己做什麼後,梅諾并沒有感到高興,反而覺得全身上下都冷的很。
“我可能又有事情要拜托你去查一下。”
“是月圓之夜的事嗎?”諾曼猜到了梅諾的反常一定和月圓之夜有關,再聯想到她剛剛不停呢喃那句話,他已經猜到了梅諾接下來要說什麼了。
“據我所知,鬼的世界确實有些古老的儀式,至于其中有沒有能讓人變鬼的...我會以最快的速度調查清楚。”諾曼沉聲說道:“所以,梅諾,你千萬要穩住,不要露出馬腳,如果真的有,我會在月圓之夜前進攻王都。”
“不。”
待到諾曼說完,梅諾這才開口:“我覺得這樣很好,如果瓦麗瑪真的是為了在月圓之夜将我變成鬼,倒還真不錯呢。”
“你的意思是...”諾曼隻是驚訝了一瞬,便立馬明白了梅諾的想法,但他并不贊同:“太危險了,你可有想過,如果失敗了,你會怎麼樣?看到你變成那樣的媽媽,又會怎麼樣?”
梅諾沒有立刻回答他,她沉默的走到床前,從床底拿出一隻上鎖的小箱子,用鑰匙開鎖後,她打開箱子看着裡面擺放的這隻藥液透明的藥劑,猶豫了一瞬,最終下定了決心。
這瓶忘憂藥劑,哪怕是在她那個世界,都是稀世罕見傳奇的存在。
因為藥材太過稀有,加上用精神力實體化,對她的損耗極大。
這瓶藥劑她隻調配了一瓶,也是最後一瓶。
指尖輕撫過瓶身,看着裡面搖曳的透明搖曳,梅諾的聲音輕柔的仿佛一道轉瞬即逝的微風。
“失敗了,就讓她忘記我吧。”
... ...
伊莎貝拉正坐在自己剛搬的房間内,聽着鬼向她彙報的晚餐事件。
聽着鬼事無巨細的向她彙報那一樁樁一件件的事,令她的醋意和怒意在心間瘋狂湧動起來。
先是精心打扮,又是共舞,最後獨舞一曲讓瓦麗瑪欣賞。
她面無表情的看着手中剛剝好的葡萄,直接将果肉和皮全都扔進了垃圾桶裡。
“退下吧。”
待鬼全部彙報完,伊莎貝拉徹底沒了吃水果的心情。
她遣散了鬼後,想要去找梅諾,可因為她們現在是“分手”狀态,若是貿然相見,若是被鬼看到彙報給女王就糟了。
想到這,伊莎貝拉就恨透了自己此時的處境。
若她有壓倒性的強大,又怎麼會眼睜睜看着自己的愛人去和别人共用晚餐,還一起跳舞。
光是想到那個畫面,伊莎貝拉就覺得心裡堵的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