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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of裡發生的兄弟争吵,蘭堂與艾爾尚未可知,不過就算知道了蘭堂也不會在意。
這個點的街道還沒有店鋪願意開門,就算是出租車也很少,就連行色匆匆的上班族都看不見幾個了。
說實話,Prof裡不是沒有醫療部,隻是蘭堂不願意讓艾爾的資料留在Prof,那并不是一個好的選擇,更不是一個好的決定。
蘭堂站在距離Prof大樓有些遠的街道邊,右手輕輕拍打着艾爾的後背,臉上的神色是說不出來的焦急與擔憂。
這樣奇異的組合很快就引起了熱心出租車司機的注意,畢竟如果不是事發從急,有哪個做家長的願意将這麼小的孩子帶到街上來?
“先生需要幫助嗎?”
說話的是一個有着黑夾雜白發色的中年男人,眉眼處有深深的褶子,臉上下意識挂起的是讨好的笑容。
在這個世道還能做出租車的人,有幾個沒碰見過mafia的圍堵打劫,又有哪幾個沒碰見極道組織的火拼。
蘭堂緊緊把艾爾的臉扣在自己的脖頸處,面對陌生人的善意選擇照單全收,他的五官很深邃,不像是橫濱本地人,更别提懷中的艾爾還是一頭銀發。
他還是有些詫異的,畢竟他和艾爾的身形與外貌太顯眼,更何況他還是個标準的西歐長相,不過目前不是讓他仔細琢磨的時間。
“是的。”蘭堂臉上焦急情緒多了幾分,看向好心人的眼睛裡多了幾分希望,他道:“您能帶我去附近最近的醫院嗎?我的妹妹突然就不舒服了……”
好心人看了眼悶不做聲的艾爾,歎了口氣,一邊打開後車門一邊說:“沒事沒事,你先别急,我知道附近有家小診所還算不錯……”
蘭堂坐在後座上,先是給艾爾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繼續坐着,才是用右手不停的拍打艾爾的後背,他輕輕的念着艾爾的名字,沒有得到反應也毫不意外,随後嘴裡不自覺的哼唱起不知名的童謠來。
好心人将車起火,對着車内後視鏡的蘭堂說道:“坐穩了,先生。”
艾爾半睜着眼睛,一雙鉑金色的眸卻毫無焦距,唇瓣更是毫無血色的白,臉色很難看,似乎在忍耐着什麼,他半張着嘴,就連呼吸都越發冷了。
這一幕不僅讓蘭堂焦急,就連好心人司機也有些感同身受起來了,他一邊打着方向盤,一邊說:“我也有個女兒……真是厄運專找苦命人啊。”
蘭堂停下吟唱的聲音,聽到這隻能苦笑,他沒有回答,轉頭看向窗外的景色有些複雜。
他對艾爾的感情來得太過迅速,這點實在是奇怪,内心也仿佛被割裂成了兩個個體,一個對艾爾無盡的泛濫着慈愛之心,另一個則是清醒的看着自己沉淪。
今日附近mafia的态度更是讓蘭堂清楚的意識到,艾爾身上一定存在着古怪,或者說是異能。
過往是虛無缥缈的空白,回憶是一片安靜的黑暗,蘭堂願意沉淪在這段一戳即破的感情裡,更多的是明白艾爾身後的人一定有迫不得已的秘密。
——否則誰能丢下艾爾獨自離開?
這個世界的人類太多了,多到不值錢,多到橫-/屍-/遍野。可為什麼會選中他來收養艾爾?這點蘭堂猶未可知。
那要拒絕這種感情嗎?可蘭堂做不到,于是清醒的,像過往的每一個孤獨等待黎明的夜晚那樣,麻木的沉淪。
蘭堂不是會放手的性格,相反,獨自漂泊在無盡海洋裡的浮木會傾盡一切抓住希望的曙光。畢竟蘭堂再如何讨厭血腥暴力,他到底也是個mafia。
他幾乎感知不到艾爾身上的溫度了,也可能是因為艾爾穿太多的緣故,但蘭堂就是沒由來的心慌。
蘭堂很是擔憂的摸了摸艾爾的臉頰,他低頭在艾爾耳邊輕聲說道:“别睡過去,艾爾。”
好心人司機的車速很快,沒兩下就到了目的地,這是靠近鐳鉑街的地方,蘭堂忍不住蹙起眉,怎麼會有正經醫生在這兒開診所?如果沒有實力,診所怕是第一天就被洗劫一空了。
蘭堂從兜裡搖出幾張日元,全是大額紙錢,看也沒看就往司機的手裡塞。
像是看出蘭堂的疑惑,也清楚自己帶人到了什麼地方的好心人司機還是辯解道:“啊,你往那個小巷裡走小段路,就能看見一棟白色的小樓,那兒有個小診所,收費什麼的都很便宜,醫生也靠譜,我女兒上次半夜高熱也是去哪裡的,放心好了,不是黑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