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背上還留着因為打針而泛着的淤青,艾爾沒什麼感覺,倒是凡爾納憐惜地親了親他的發頂。
真是……好奇怪。
艾爾這一次睡得很晚,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離開了神秘島的原因,他看起來格外茫然,凡爾納在他耳邊神神叨叨地講了好幾個童話故事,他仍然沒有睡着。
半夜,凡爾納從大房間裡出來,第一眼就看見了在客廳唉聲歎氣的王爾德。
“你不覺得這個世界瘋了嗎?”王爾德的視線落在凡爾納身上,語氣是讓凡爾納毛骨悚然的古怪。
凡爾納坐在了他的身邊,“早就覺得了,否則我們又怎麼會成為家人?”
“你說得對,可是我還是絕對不對。”王爾德蹙起眉,他又說:“這可是白血病啊,艾爾還那麼小。更何況他現在的身體究竟算不算人類?如果這是身體抗拒人格而産生的機制保護,那我們該怎麼辦?”
“你不是要回愛爾蘭嗎?”凡爾納生硬地轉起了話題。
“……别這樣。”王爾德有點無奈,他快要不知道怎麼組織語言了。
凡爾納靜靜地看着他,良久沒有聽見對方說話,他才道:“他的人格沒有問題,艾爾是真實的人類。”
“這些話你不應該和我說,應該和艾爾說,和吉迪恩說。”
王爾德從沙發上站起身,頭也不回地往卧室走。
門被反鎖,凡爾納看向窗外的夜景,喃喃自語道:“那我又應該怎麼說?”
艾爾睡得很熟,王爾德心疼地握着他的手,垂着眼沒敢說話。
……
等到第二天,餐桌上的氛圍看起來不太對勁,但艾爾沒有調節的想法。
吃過早飯後,任由凡爾納給他換了一身抹茶色的蓬蓬小洋裙,頭上戴着淺黃色的帽子,将他的頭發遮了一大半。
精緻漂亮的小臉本就分不清是男是女,如今倒好,也沒人會問是男孩是女孩了,看得人哈特軟軟。
“我們再去醫院複診一次,确定診斷的結果,我們就走。别擔心艾爾,不會有事的。”
盡管知道艾爾大概率不會回答,但凡爾納還是這麼說了,似乎隻要多說一句,心裡就能好受一點。
依然是被抱在懷中,雙腳也不占地,昨天睡下後艾爾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發燒,但他是一顆藥都沒吃。
他對外面的世界沒什麼興趣,趴在肩頭,帽子遮擋了大半的視線,隻能看見地面上的标識,觀察大家穿的鞋子,還有站在地面上的矮冬瓜的頭頂。
沒走多久,他們就到了醫院,和護士站的護士說明後,就被領着去了三樓。
這一次倒是沒有再避着艾爾了,不認識的醫生叽裡咕噜地說着不标準的英語,讓百分之三十的微純英國人王爾德楞了好一會。
作為實驗體來說,艾爾的身體并不能與正常人的身體混作一談,但1752顯然沒有學醫的想法。
他最近又有了新想法研究,如果艾爾的身體死亡,是否可以重塑一具軀體适應艾爾的人格。
但前提是艾爾的人格不是真實存在的,而是有程序代碼作為支撐命名的,并且搞明白那麼多條代碼存在的意義。
1752沒敢和凡爾納還有王爾德說自己最近的想法,他怕兩人聯合起來把他扔回給波德萊爾。
所以他現在也隻敢偷偷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