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奔波了一天的烈舞什麼收獲也沒有,無奈之下她還是另想他法,為自己謀取生存之本。她最為自傲的本事是下廚做飯和繪畫,酒莊或者小飯館她都已經去過,就連配菜師的資格都不舍得給她,所以她放棄去找關于廚娘的工作。
她看着自己的雙手琢磨了很久,最後決定出去擺個小攤,給人繪圖謀生。如果,作畫還不能為自己謀取生存之本,那麼她再尋他方。她相信,天無絕人之路,既然讓她來到這裡,絕不會讓她輕易死去。
在荒宅中,烈舞找幾塊木闆,有些沉重。但沒有專用素描紙,她隻能找木闆代替,古代的宣紙根本不可能用炭筆在上面畫畫,一個不慎,一張紙就廢了。而且她也沒有資本去買一些紙來作畫。
去鄰家借炭筆,雖然鄰家人和善,人家還是不舍借出東西,烈舞好話說盡,将僅留的銅闆給了人家,人家才送出手中僅有的半隻炭筆,但她還是十分感激他人的仁慈。
她帶着幾塊木闆和一張破舊的闆凳,往集市走去。在人流多的地方,她開始吆喝,“真人畫像,一刻鐘畫完,一幅三個銅闆……”
很多人聽說一刻鐘就能畫完一幅圖,好奇的湊過來看。見有人圍觀,烈舞忙介紹自己的畫技:“真人畫像,隻要您往這兒一坐,一刻鐘後,您的畫像就能完成,可有人願意試一試?一張畫像三個銅闆,不貴不貴。”
“三個銅闆是吧?給我來一幅!”一個男子手中抖着三個銅闆,看了看那木闆上的畫,看了看一副老實相打扮的畫師道:“先給你錢,畫好了,再有賞錢。”
烈舞見生意來了,有些激動,忙讓那位男子坐好,自己蹲在男子對面,開始用手中的半根炭筆開始畫。
不過一刻鐘時間,烈舞畫好一幅素描畫像,遞給對面男子:“公子,您看這畫還可以麼?”她對自己的畫技很自信,但擔心這個時代的人接受不了那種明暗對比強烈的畫像。
男子接過畫像,看着看着笑眯眯的樂呵起來:“畫的不錯,不錯……”他也是第一次見人将畫畫在木闆上的,畫的還有七分相似:“五個銅闆,都給你了,小子畫技還真不錯。”
烈舞并沒有刻意将自己打扮成男子,見那人沒認出來自己,也就不解釋了:“您喜歡就好。”那人樂呵呵的抱着木闆走了,烈舞揣着五個銅闆,心裡萬分激動,靠自己畫技賺來的錢啊……
“公子,幫我也畫一幅,你用那塊幹淨點的木闆,要看起來清秀一點的。”一個婦人裝扮的女子臉有些紅的走過來,烈舞忙上前招呼:“好好,夫人您先坐。”
第二個客人又坐了下來,烈舞心中滿滿是興奮,作畫時越發的認真起來。
圍觀的人很多,看着她用半根炭筆在木闆上一筆一筆的畫,都覺得不可思議,在一邊低聲誇她。
人群中,不知何時站立了一位高雅出塵的男子,其身後幾個家丁護着,瞬時間讓他成為了周遭人的注目。
那男子挑着眉,看着作畫的她。
那雙漂亮的桃花眼神色深邃,完全看不出那深邃背後所含的意思。忽而,他眼眸閃過疑問,旋即變成了一抹不屑和嘲諷。
他隻是靜靜的看着她,一股子熟悉的感覺劃過心扉,然熟悉感之後便是令人蔑視的厭惡之感。
若非再一次見到她,他也不會再想起這個女子。
那天,她撞了他一下,他并未細看她的面容,隻是覺得熟悉,回府後才細細想起,她身上的那股子清香,他一直記得……
她的第三位客人走後,他的下人便阻止了别的人靠近她。
他緩步走至她的對面,“啪”的一下,合上了扇子,輕輕拍打着自己的右手,高傲的擡着下巴,睥睨着蹲着的人,從下人那兒接過一錠銀子扔在地上:“為我作畫一副,這十兩銀子歸你。”
烈舞聞聲覺得有些熟悉,看了眼地上還在打滾的銀子,緩緩擡起頭來,看到是他,身子不禁後仰了一下,穩住身子後笑笑回答:“這位公子,真是抱歉現在炭筆和木闆都用完了,不能再作畫了。”被她撞到的桃花眼,怎麼又出現在這種市井之地?
“木闆和炭筆。”他微微側頭與下人說,下人立刻領會離開。“有木闆和炭筆,這位姑娘可願意為本少畫一副?”
蹲着的烈舞緩緩的站起身,腿腳有些麻,但強忍住了:“這位公子若非要,那我勉為其難的為你畫一幅,但我不會要你的銀子。”扔?她還沒有覺得自己的畫很低賤,不需要對方如此不尊重将錢扔給她。
“你覺得本少扔出去的銀子還會撿回來?”他冷哼一聲,心中的疑惑加重。
烈舞好聲好氣的說:“你不撿,我幫你撿起來,還給你……”一句話罷了,快速蹲下伸手撿起地上的銀子,遞給那男子,他卻無動于衷的睨着她。
“就當我送你的,不用你付錢。”之前撞了他,是她沒長眼無禮了,但事兒已經過去,他不會抓着不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