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宛國皇帝名為顔黎初,今年剛至二八年華。後宮已經有一位皇後及三十幾位妃子,十來個兒女,據說女娃居多。今年不知抽什麼風,要瘋狂納妃,在說娶烈舞郡主之前已經納了三個妃子,至今還在物色所有官員家的千金。
在烈舞看來,他似是要找能給他生兒子的女人。
不知道“她”的哪兒被皇帝看上了,非要娶了她?
烈舞一直在琢磨這個問題。
得不出結果的烈舞最後隻能抓狂,硬着頭皮入宮“說理”去了。
書房中,皇帝端坐于龍案之前,房中各臣子都坐在椅子上和皇帝商量着國事。書房中有一抹比較突出的亮色,那就是着一身水粉色裙裳的女子,站在龍案側邊。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衆人所崇仰的桓親王的女兒,烈舞郡主。
她來請了安準備在外候着,卻被皇帝強行留下,讓她站在一旁。平時能坐着就坐着,能躺着就躺着的人,如今從他們聊起國事開始,一直到他們聊家常,站了足足一個多時辰,就算是穿着海綿軟底鞋,都受不了了,更别說她穿的是薄底繡花鞋。
她時不時的瞄眼皇帝,卻見他早已把她忘了似地,繼續和臣子們暢談。她向下坐的雲锵投去求救的目光,卻見雲锵一副當她不存在的模樣,繼續聽大家說話。
烈舞心裡各種苦,為啥選擇在今日來說理呢?這不就是自找罰站麼!
當皇帝說“今日朕有些乏了,衆臣跪安。”時,烈舞覺得天使降臨了,帶着大大的光圈,在她面前轉呀轉。
直到最後一個臣子出門,烈舞才完全放松下來,身子不由自主的軟了下來,直接坐到了地上,口中喃喃道:“皇上,您下回聊家常的時候千萬别讓我留下,我擔心您家常還未聊完,我就已經累死了。”
端坐着的皇帝側頭看着一邊沒有什麼形象坐在地上的人,勾起唇角道:“無事獻殷勤,你這種沒事不會入宮的人,該是罰罰你。”
烈舞斜眼看他,按照花襲月所說的去做之前的“她”,據說“她”刁蠻的,連皇帝都不放在眼裡,但之前的“她”還是怕他,從不敢看皇帝那雙滿是刀鋒的眸。
“皇上,咱們其實是兄妹,對麼?”烈舞嘿嘿的笑着,坐在地上竟也是如此的舒服。
皇帝别過頭翻起了龍案上的奏折,淺淺開口:“表兄妹。”
“是兄妹你就不該這樣對待我啊!”烈舞癟着嘴:“哪有你這樣的哥哥的,沒事兒欺負妹妹。”
皇帝兀自看着奏折,不置一語。
良久,他開口:“無事不登三寶殿的你,今日入宮來,為何事?”
“我……其實今兒确實有事兒。”跟着沉默許久的她聽他這樣一問,立馬切入正題,“皇上,您見過兄妹成親的事兒麼?”
皇帝蹙了蹙眉,瞥了她一眼:“你我是表兄妹。”
“表兄妹也是兄妹。”這皇帝隻怕完全知道她心裡的那點貓膩,她完全沒有把握能夠“說理”成功。“表兄妹成親很危險的。”
皇帝端起一邊放着的茶杯,抿了一口:“你倒是說說,如何危險了。”
“血緣近的人成親,生出來的孩子會是傻帽的,難道你要讓今後的孩子都做傻子麼?”烈舞還在琢磨怎麼告訴他近親結婚的壞處。
皇帝好笑的看着她道:“朕是三歲的孩子,任你忽悠?”
“不是,我是說真的,近親成親會使後代的死亡率高,并常出現癡呆、畸形兒和遺傳病患者,我不想生出個癡呆的孩子出來……”
聽她一些莫名其妙的言語,皇帝微愠,一手輕拍桌案:“胡鬧。”
烈舞被怔了一怔,忙住了口,做一副委屈的模樣看着他:“我在書上看到的,說近親成親,很多孩子出生後不是夭折就是癡呆……都是沒用的孩子。”和皇帝講道理?就如在老虎身上捉虱子一樣,難!
果然,皇帝見她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方才的怒頓時消失了:“什麼書?朕立馬着人通通焚燒了。”
“額……我忘記了。”天啊,這個朝代的“焚書”大事件不會因她而産生吧?還是不要禍害别人了。“總之那書寫的很詳細,三代以内的近親千萬莫要成親,血緣太近……”
“住口。”烈舞話還未說完,被他打斷:“你是想告訴朕,不願入宮為妃,是麼?”
烈舞眨了眨眼,微微點頭:“我不願……”
“朕給你半年時間了,結果答案還是這個?”他的耐性并非很好,但對她已經甚是寬容了。
烈舞想了想,道:“半年時間怎能夠呢?而且……皇上,兩人成親是需要兩情相悅的,您也不問問人家願不願意,就強娶了入宮,這是不是太過專制了?”
“兩情相悅?”皇帝呢喃了下這個詞,再看她道:“隻要我感興趣,還需要是麼兩情相悅?”
烈舞徹底的被打敗了,這人根本不顧别人的感受以及意願,隻要自己開心了就好!“可是,烈舞對您不感興趣。”豁出去了,這什麼皇帝,一點也不厚道!
“朕也不需要你對朕感興趣,你隻要乖乖的入宮做妃就可以,更不要求你生多少個孩子,隻要生了不是女娃就可以。”
渣!禽獸!大混蛋!
不要求生多少個孩子?隻要不是女娃就可以?他言下之意是:生了女娃不可以,得再生,直到生出兒子才可以!
“皇上,您這般是昏君做法!”
烈舞話剛出口,殿中似乎連呼吸聲都沒了,靜的讓人心裡發憷。
她膽顫的回想方才脫口而出的話,頓時内流滿面了。
“昏君?”皇帝笑對她,道:“怎麼才不是昏君的做法,你倒是教一教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