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收到容池回答,在衛半悅的意料之中。她也沒繼續,要好聚好散,也不能逼太緊。
容池則越發摸不着衛半悅的想法,她并未受他的冷臉影響,彬彬有禮進退得當。不止對自己,對辦公室所有的同事都一視同仁。
容池又開始加班了,工作是最好的酒精。他加班衛半悅自然要陪着,弄得衛半悅把下半月的活都幹了。
本來容池的飲食由另一個秘書負責,現下衛半悅陪着容池加班,這活漸漸就推到她身上。
此刻,晚上21點,衛半悅推開容池的辦公室:“容總,你加班那麼多天,該休息了。”說實在話,衛半悅有點熬不住了,天天晚睡早起,真不是人幹的。
“不用,你累了就下班,不用陪我。”
“倒不是累,主要是關心容總你的身體。”衛半悅忽悠起人都不要打草稿。
容池擡起頭看向衛半悅,對方在關心他的身體?
“沒事,我身體很好。”
見容池沒參透玄外之意,衛半悅隻能無奈一笑。
容池依舊冷漠,衛半悅卻在計算着對方的容忍期限。沒有人喜歡被辭,喜歡被抛棄。
某個早上,衛半悅在與容池談好事後,不經意地問容池:“容總,那些首飾我都整理好了,你看什麼時候給你?”
容池沒把這問題當回事,隻擡頭給了個疑問的眼神:“嗯?”
衛半悅笑笑:“之前是參加商業會議你才給我添置的。現下用不上,我總不能占為己有吧,這不合适。”
容池皺起眉頭:“你下周不是要跟我一起出席一個酒會嗎?”
“我自己買的首飾就可以了,我是秘書,戴太昂貴的首飾不合适。”
容池放下筆,他似乎聽懂了衛半悅的意思。繼在公司挑明已婚身份後,現在要把他額外的關照都退回來,下一步是不是要求搬回公司宿舍。
“衛半悅,這是置裝費,你不要多想。”
衛半悅淺淺笑着:“我明白,但首飾太昂貴,我雖然愛财,也知道不能貪。”
“衛半悅,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容池手中的筆不知不覺間被他緊緊握着。
“容總你是直爽的人,我也不是扭捏的人,我很感謝你對我的幫助,你是我生命中的貴人,沒有你,我現在還在黎城的貧民窟生存。”
“衛半悅你在說什麼?”容池擡起頭緊緊盯着衛半悅,想從她臉上找到開玩笑的痕迹。他當然找不到。
“你要離開花城?”他問,“這裡不好嗎?你在跟我道别嗎?”
“是不是我做了什麼讓你不舒服的事?我跟你道歉。”容池低下了頭,“我不是故意的。我說過,我隻是看你可憐,伸手一幫。我沒别的意思。”
“之前有些烏龍事,請你相信,那一定不是我的本意。你在我身邊這麼久了,對我的為人應該也有點了解,我還算是個有底線的人。”
“我隻是可憐你。”容池最後說道,好似這句話是他的核武器。
衛半悅卻是完全驚住了,她沒想到自己多想了,更沒想到容池會向她道歉。
“容總,我大概誤會了。”與容池的相處,衛半悅确實存了不良的心思,但她想她不是個純粹的壞人,該說的事還是還要說清楚,别不明不白的。
“我以為你要把我辭……”
衛半悅話沒說完,就被容池急急打斷:“我為什麼要辭了你?我做了什麼事讓你誤會?”
“沒有沒有,是我多想了。”衛半悅這會也不敢說實話,把姿态放低,“我想着識趣點,别讓你為難,才跟你說了那些話。”
“為難什麼,我為什麼要為難,我把你從黎城帶到花城,是為了羞辱你嗎?你覺得我像江超一樣嗎?”最後一句出口,容池臉色一變,快速回道,“對不起。”
提到羞辱,提到江超,衛半悅一秒回到多年前的婚禮。她站了起來,容池速度比她更快。他從辦公桌後快速走出來攔在衛半悅前面。
“你别走,我們把話說清楚。”
衛半悅扯出一個笑容:“既然是誤會,那我就出去好好幹活,首飾就繼續放我那邊。”
“好。你确實是誤會了,我從來沒有把你辭掉的意思,于公你能力出色,于私……我的善心在作祟。”
“對,你隻是在可憐我,就像那天一樣。隻有你出來安慰我,容總,其實我一直很想跟你道謝,你真的是個好人。”
這樣的道謝容池才不要。
“那些都是過去的事,再去琢磨都是在浪費你的時間。我現在隻想知道,我做了什麼讓你誤會,我不希望以後還發生這樣的誤會。”
衛半悅此刻腦子亂亂的:“容總,誤會解除就好了,我走了。”
她走一步,容池就擋一步,最後容池整個人靠在門上。
“容總,你這樣很像小孩,很幼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