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家庭貧困卻懂事的孩子,拿到了補償金也不會花在自己身上。岑韫同意跟他談談,也不是真的想改變他的想法。她甚至沒有生氣。
在遲曜心中如同蟲子一樣的人,回歸到蟲子的位置了。
岑韫不想再浪費時間:“你起開,馬上上課,我該回去了。”
“嗯。”
遲曜沒讓開,兩隻手托着她的腮,完全罩住她的臉。
“能親一下嗎?”
岑韫皺眉:“不能。”
“就親一下。”
“不。”
“這次不會把你的嘴親腫的。”
“不行!”
“就一下,親一下我就放你走。”
岑韫生氣地瞪着他,眼睛瞪得圓圓的,映着他放大的臉。
在她沒有拒絕的一瞬間,遲曜托着她的臉吻上來。
很快,岑韫發現,遲曜的一下,和大衆意義上的一下,不是一回事。
距離上課還有五分鐘時,遲曜松開了她。
她還要整理一下衣服,早上出門前塗的口紅肯定花了還要補,五分鐘時間不太夠。
岑韫氣惱地在他下唇咬了一口。
快準狠,一下見血。
遲曜嘶了下,揉了揉她的頭發:“屬小狗的你。”
岑韫沒空理會他的貧嘴,出了教室直奔洗手間。
遲曜跟在她後面,路過洗手間時對她說:“中午見。”
岑韫沒有理他。
遲曜勉強還算說話算話,她的嘴沒有腫,岑韫整理好儀容儀表,走出洗手間。
在她走出洗手間的那刻,對面的階梯教室裡,也走出來一個人。
他穿着校服,和岑韫差不多的年紀,手中提着黑色樸質的電腦包。
在和岑韫四目相對時,也沒有撞破的尴尬。
“想在上課之前找個清淨的地方剪輯視頻,沒想到你們會進來。不過你放心,我對八卦沒興趣,我戴了耳機,也沒有……把你們錄下來。你不必擔心這件事被任何人知道,包括但不限制于……盛小公爵。”
他提起盛覺空的時候,明明用的是尊稱,卻不讓人感到尊敬,仿佛那隻是一個人名、一個符号,除此之外沒有任何意義。
全校都不把她和盛覺空的绯聞當回事,八卦都聚焦在她和遲曜身上,蔣錦程卻在她面前提起。
嘴上說着放心,聽起來體貼紳士,實則輕蔑譏諷。
岑韫知道,他在看不起她。
和前世一樣。
岑韫笑了笑,像是沒有聽出來他的話外音。
“那有點可惜了。”
少女曼妙的身姿在走廊遠去。
那有點可惜了……?
可惜什麼,可惜他沒錄下來嗎?
她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在學校裡被人讨論花邊新聞還不夠,還要去更大的平台上去嗎?
他的NCS賬号上,大片的私信,九成都在問她。
指望着他能答什麼呢,他們連話都沒說過一句。
哦,現在有說了。
他說三句,她還一句。
手機叮叮咚咚,一篇又一篇私發消息塞進他的私信。
【那兩個早上發生了什麼事你知道嗎?】
【轉賬5000】
【他們在階梯教室做了什麼?】
【同學!有岑韫同學的聯系方式嗎!啊啊啊好想要!!】
将一些學習問題找他的私信都壓在了下面。
蔣錦程一連設置了數個屏蔽詞,觸發的人發過來的消息自動屏蔽。又将校園百事通的稱号改成學習百事通,發布了一條【非學習相關勿擾】後,搜索岑韫,猶豫着,是否要連她一起拉黑。
按理說他早該拉黑她的,他拉黑的人沒有千個也有百個。
她看上去不怎麼上NCS的賬号,頭像還是系統自帶的灰白色。
手指浮在拉黑的屏幕前,下一刻,一道震動,消息彈出來。
高一一班岑韫同學:【蔣同學,你知道這道題怎麼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