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賣氣球的人快走遠了，秦野率先放棄了，他對秦陌然說道：“算了，你不說話，我也給你買，走吧。”

秦陌然這才稍微開心了一點，從凳子上跳下來，哒哒哒地去追前面的氣球，還用小奶音呼喚道：“等一下！”

商販一聽到這話，立刻停了下來。

秦陌然追了上去。

秦野緊随其後。

商販看着跑近的小孩，笑眯眯道：“小朋友，要哪一個呀？”

秦陌然指着那個粉紅色的小豬：“那個。”

“好的。”

商販把粉紅色的小豬氣球取下來遞給秦陌然。

秦陌然拿着小豬氣球，笑得眉眼彎彎的。

秦野也跟了上來，忍不住又想逗他弟弟：“行，你跟小豬還挺配的，兩個小豬。”

秦陌然聽出秦野在調侃自己，也不回答他，自顧拿着氣球在旁邊玩。

秦野則是開始結賬。

這邊，秦陌然剛拿着氣球玩了一小會。

一個胖胖的小男孩就走過來了，指着他的氣球說道：“我要這個。”

秦陌然拿着氣球往後退了退，不知道這個小男孩為什麼這麼沒禮貌。

胖小孩繼續說道：“我要這個！”

秦陌然不給他。

胖小孩得不到氣球，開始硬搶。

秦陌然不僅被搶走了氣球，還被推了一個屁股墩。

秦野剛結完賬走過來，結果就看到了這一幕，瞬間臉都黑了：“我靠！這是哪家的小孩啊！！”

這時，一個挎着黑色包包的胖女人走了過來：“你罵誰呢？”

秦野一邊把秦陌然抱起來，一邊沒好氣道：“罵的就是你家的小孩兒，有沒有教養啊？！”

胖女人罵道：“你他媽才沒教養呢？不就是一個破氣球嗎？至于發這麼大的火嗎？？”

秦野臉色也很不好：“這是氣球的事嗎？你家小孩兒把我弟弟推倒了！！”

胖女人不依不饒：“他摔一下又怎麼樣？你憑什麼罵我家寶貝？”

秦野身為一個校霸，難道還能怕一個蠻不講理的女人？

他陰冷着臉：“摔一下能怎樣？要是你兒子也摔一下怎麼樣？”

胖女人不講理道：“我兒子那麼寶貴，當然不能摔！！”

秦野：“那我弟弟就能摔？？”

胖女人開始講歪理：“誰知道是不是他自己沒站穩！”

秦野徹底被氣到了；“行啊，那看看你兒子站不站得穩！！”

胖女人瞪眼：“你敢？！！”

“我有什麼不敢的？？”

秦野手一伸，一下子就把那個胖男孩推倒了。

那個胖男孩一屁股摔在地上，頓時發出了殺豬般的慘叫聲，搶去的氣球也弄掉了。

那個胖女人沒想到秦野這麼混，氣得臉上的肉都在發抖，一邊指着秦野，一邊說道：“你、你給我等着，我馬上叫他爸爸過來！！”

秦野袖子一撸，惡狠狠道：“打架是吧？行，再多叫幾個人來！！看看今天是誰躺在地上！！”

秦野發起火來是很吓人的，那種常年打架的校霸氣息瞬間顯露無遺。

那個胖女人被吓到了，拿出手機沒敢撥号。

她猶豫了一瞬，扶起自己兒子就走，一邊走一邊罵罵咧咧：“他媽的瘋子，老娘今天不跟你計較，下次要是再遇到了，你等着瞧！！”

秦野成功吓跑了那對奇葩母子，胸中的戾氣這才減輕了一點。

他連忙蹲下身查看秦陌然的情況；“怎麼樣？陌寶，有沒有摔疼？”

秦陌然搖了搖頭，但是剛剛确實吓着了。

秦野看着弟弟有些害怕的樣子，磨了一下牙，早知道就不要輕易地放過那對母子了。

秦野渾身戾氣，不過擔心再次吓到陌寶，隻能忍了下來，拍了拍陌寶身上的灰，然後将人抱了起來；“陌寶，還要不要氣球？”

秦陌然指了指地上那個。

剛剛那個胖男孩弄掉了，沒撿走。

秦野摸摸他的臉蛋：“乖，那個被人弄髒了，咱們換一個。”

秦陌然卻是堅持道：“沒關系。”

那是他三哥買給他的，不能被留在髒兮兮的地上。

秦野拗不過他，隻能把地上的那個小豬氣球撿起來遞給他：“下次再遇到這種情況你就打回去，知道嗎？”

秦陌然被三哥的教育方式驚呆了，愣愣道：“打人不好。”

秦野啧了一聲：“那你就乖乖站着讓人欺負？”

秦陌然扁了扁嘴，不知道說什麼了。

秦野看着他這個委委屈屈的小模樣，瞬間投降：“好了好了，下次再有人欺負你，你就告訴三哥，三哥幫你揍回去，知道了嗎？”

他是真怕弟弟這乖乖巧巧的樣子到了學校總被人欺負。

秦陌然聞言，卻是說道：“不能打架。”

秦野捏了一下他的小臉蛋：“行，就你最乖，行了吧。”

秦陌然拿着小氣球，不說話。

本來打架就不好呀。

秦野抱着秦陌然走了幾步，還是不放心：“你得答應三哥，下次有人欺負你，一定要告訴三哥，可以嗎？”

秦陌然見這事是過不去了，隻能點了點小腦袋。

秦野這才放心下來，抱着弟弟回家了。

……

另一邊。

厲興德從倉庫那邊哼着小曲回家。

這次，他又順手拿了一袋鹽和一袋味精。

在他看來，他們那個倉庫的老闆那麼有錢，救濟一下他們這些窮人怎麼了？

厲興德一路哼着曲，回到了樓房這邊。

他們這一帶的樓房都很低矮，大多都是兩三層。

他家是兩層。

本來說好這一帶要拆遷的，結果說了一年又一年，到現在也沒拆遷，真是倒了大黴了。

厲興德即将到家的時候，聞到了鄰居家的香味。

他腳步一拐，就拐到了鄰居家去：“他大娘，這是在做什麼呢？”

劉大娘一邊麻溜用筷子攪拌，一邊說道：“在弄涼拌兔丁。”

厲興德那副喜歡貪小便宜的嘴臉又出現了，笑道：“我家小遲最喜歡吃涼拌兔丁了。他大娘，你看在孩子的面上給我點？我好帶回家去給他吃。”

劉大娘斜了他一眼：“是小遲喜歡吃，還是你喜歡吃？”

厲興德啧了一聲：“看看，你說的是什麼話？我這個大人怎麼會向你們讨要東西吃呢？還不是為了給小孩兒帶點回去。”

劉大娘很顯然不信，不過她還是很大方地分出了一碗遞給厲興德：“帶回去多給小遲一點。”

厲興德拿到了一碗涼拌兔丁，眉開眼笑的：“你放心你放心！”

厲興德高高興興地帶着涼拌兔丁回家去了。

然後一回去就把涼拌豆丁分成了兩份，大的那份留給自己，小的那份留給厲遲。

厲遲看着那小半碗兔丁不說話。

厲興德看了他一陣，又往他碗裡多弄了兩塊：“好了，小孩子家家的，别吃那麼多。”

厲興德端着自己的那碗兔丁，美滋滋地來到沙發上坐下，然後拿出一瓶酒，準備就着兔丁喝。

結果這時，他無意中看到了厲遲洗好後挂起來的一件外套。

那外套一看就不便宜，是有錢人家的小孩才能穿得起的衣服。

厲興德疑惑道：“那是哪來的？”

本來還沒什麼反應的厲遲瞬間站起來，警惕地盯着他。

厲興德莫名：“你幹什麼？我還能偷穿你的衣服啊？不對，你哪來那麼好的衣服？你該不會是去偷的吧？”

厲遲不說話。

厲興德一邊擰開酒瓶，一邊說道：“我警告你，你可别去偷人家商場的衣服，要是偷了，我還得拿錢去贖你，我哪有錢？”

他話裡的重點不是不能偷衣服，重點是他沒錢去贖人。

厲遲還是不說話。

厲興德沒好氣道：“老子生了一個啞巴兒子。”

說着，就往嘴裡灌了一口酒，然後又夾起一塊兔丁吃了起來。

厲遲沒管他，隻是等着陽台的衣服晾幹之後，就收了下來，然後整整齊齊地折疊好，和那把雨傘放在一起。

厲興德正在看電視呢，看見他的舉動後，不以為意。

不過過了一陣後，他皺眉問厲遲：“你的腳怎麼搞的？一瘸一拐的。”

厲遲沉默地坐在窗台邊，拿起了一本書看。

厲興德沒好氣道：“老子問你話呢！”

厲遲依舊不回答。

他這個腳都傷了好幾天了。

厲興德不高興道：“你不說也行，省得老子還要給你掏醫藥費。”

他重新看起了電視。

不過看了幾分鐘後，他還是用遙控器把電視關了，然後走過來抱起厲遲就往外走。

厲遲在他懷裡使勁掙紮。

厲興德拍了他一下：“别給老子亂動！帶你去醫務室看看！要是你腳留下殘疾了，難道還要我這個老子來伺候你嗎？”

厲興德的父愛屬于詐屍型的，時有時無。

厲遲一路掙紮着，不過最終還是被帶去醫務室治療了一番。

好在，他的腳不會留下殘疾。

也算是一件幸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