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醜站起來了,在安吉裡拉看不見的地方勾唇一笑,又轉過身,他全身上下出了汗,頭發濕濕軟軟貼在他的鬓角上。
安吉裡拉的力氣很大,這都是小醜身上的虛汗。
像被雨淋濕的小狗。
巫師在一旁看着,嘴裡依然不停下咒語,隻是一味旁觀。
看到小醜似乎在用自己的臉,以及真摯的眼神請求,他打了個冷顫。
他整潔的紫色巫師服上,也沾了一些紅色的痕迹,不過因為他逃得早,隻挨了一棍。
像以前的巫師,出現在大衆面前,一旦被懷疑,就需要被審判的。
紅色的大柴火燒起來,巫師會被呈十字狀的棍子綁起來,在烈火中死去或者“重生”。
他的能力不強,否則也不會一直跟着一個反派人物,被抓和失去生命的概率都大大增高了。
因為巫師自古以來傳下的規矩,他們很少在人前表明自己的身份。
比如寓言裡面的巫師,他們都習慣躲在深山老林,并且有極強的逃跑能力。
在得知外面可能有人找他們後,會迅速卷鋪蓋逃跑,從來不硬碰硬,隻會背後做出一些詛咒的事情。
因此,小醜身邊的巫師對這些規矩十分遵從,在挨了第一棍後,他就跑了,把戰場留給安吉裡拉和小醜。
小醜終于有了喘息的時機,陰測測看着很快抛棄自己離開的巫師。
巫師打了個冷顫,低頭避開對方的目光。
小醜定定盯了一會兒巫師,又轉過頭,眼神晦暗不明:“我可以給你想要的……”
安吉裡拉趁着對方湊近,一把拉過對方,圈住對方的脖子,挾制住對方的身體,“我不放心,在下這艘船之前,你要一直和我待在一起。”
炮火聲和慘叫聲接連不斷,在場的幾個人面上都不顯異樣,仿佛被傷的隻有牲畜而已。
僵持幾秒之後,事情突然出現了轉機。
巫師終于不再叨叨不停地念咒語了,他擡起自己的眼睛,看向整艘遊輪的中央的房間,房間裡,地闆上畫着不知名符咒,屋子中央擺放着一隻東玄的煉丹爐。
爐子裡突然開始沸騰,燃燒。
遊輪晃動的聲響更加大了,小醜和安吉裡拉也時刻盯住那邊。
紅頭罩倒沒有多感興趣,不管事件如何發展,他們沒帶巫師,沒帶魔法師。
底下的老東西被小醜找到,策劃這麼一場大祭祀,必然是有真本事的。雖然他很不想承認,可是事實沒辦法改變。
他現在能做的,就是從小醜的手下救出安吉裡拉。
混蛋小醜手裡的槍沒了,可還有美工刀。
他的紫色西服剪裁講究,漂亮有格式,不知從哪裡掏出一把瑞士短刀,白刃抵在安吉裡拉的皮膚上,照的對方皮膚發亮。
安吉裡拉的手狠狠摁着對方的脖子,另一隻手拿着撬棍對準小醜的肚子。
撬棍在小醜的西裝裡面陷入一半,用膝蓋想,也能想出裡面的情形。
小醜的臉慘白,呼吸跟不上身體所需,腹部隐隐作痛。安吉裡拉的力氣極大,他絲毫不懷疑,他上一秒被槍打中腦袋,下一秒還會在拼死前把自己的肚子攪到腸子都爛掉。
紅頭罩看着底下,忽然看到小醜眼神亂動,滑稽的、被撬棍抵着的惡心的樣子,忽然覺得心情極爽。
天道輪回,小醜,你做過的惡,會應驗到你自己的身上的。
紅頭罩臉色泛紅,表情愉悅,空出兩隻手拍了拍。
他決定,這次不管安吉裡拉的本事究竟有多大,他都會把對方收入麾下,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他相信安吉裡拉會和他繼續投緣。
他吩咐狙擊手,仔細查看下面的動向,一旦有能殺死小醜,并且讓安吉裡拉不被波及的時刻,立即開槍。
小醜即使不死,身上的其他地方受傷,他也會給他們獎賞。
紅頭罩組織裡的人都是一些身體強健,肌肉極其膨大的人,他們除了向往刺激就是享樂,第一方面還好找,後面就需要錢了。
紅頭罩給手下的人發獎勵從來不手軟,大不了把組織虧空了就去搶銀行。
他對本市的銀行有極其強大的歸屬感,會把銀行當做自己存錢的地方,他本人也是花錢大手大腳。
紅頭罩拿出望遠鏡繼續低頭觀察,安吉裡拉、小醜、巫師還有小醜帶來的一衆保镖,他們都往房間那邊看去。
爐子上升騰起黑色的霧氣,卻沒有成型。
反而環繞在距離他最近的一個小孩身上,這個小孩就是阿亞,被槍響聲驚怕了的他,并沒有太多能力。
因為這幾日在這裡藏慣了,他還是在這裡藏着,也不去想,也不敢去想,他沒有完美逃脫的辦法,怎麼想都是死路一條。
他的淚水溢出眼眶,雙手合十祈求:求求了,不管是誰,您救救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