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來五疊黃紙、三捆香和一捆紅燭。”進了店裡,方沅對坐在門口的老闆說。
“50塊錢。”老闆把東西遞給方沅後,問了句要不要鞭炮。
方沅搖了搖頭,老闆也不強求,點了點頭便徑直坐回了凳子上。
從頭到尾趙懷硯一句話都沒說,仿佛忘記了自己來的目的。
“你怎麼不說話,你不是也要買嗎?”方沅不解的問。
趙懷硯像是這才反應過來一樣,對老闆說:“麻煩再拿一份和他一樣的,謝謝。”
方沅有點懷疑趙懷硯是不是在路上餓傻了,不然怎麼會反應那麼慢啊。
買完東西,兩人沒在鎮上多留,騎着自行車回了村裡。
老人大多對祭祀先祖看得比較重,尤其是方沅爺爺他們這一輩,每年清明方爺爺都會帶着方沅上山祭祀。
“元寶啊,等會你要仔細瞧着,不然以後你要是弄錯了,祖先就不會保佑你了。”在去太爺爺的墳的路上,爺爺叮囑道。
“知道啦,您就放心吧。”方沅聽這句話耳朵都要起繭子了,每年爺爺都要說一遍,想忘記都難。
太爺爺的墳修在方家老宅後面的山上,距離方家現在的位置有點遠。走完大路後,又拐來拐去的走了好久山路才到。
一年沒打理,整座墳都被草掩住了,隻留了個墳頭在外面。
方爺爺把手裡提着的蛇皮袋子放到地上,拿上鐮刀便開始割草,利落又果斷,沒過一會便收拾得差不多了。
“元寶,把雞提過來。”
方沅提起地上被捆住腳的雞,朝方爺爺走了過去。
“這殺雞啊一定要幹脆利落。”方爺爺邊說,邊拿起刀往雞脖子上狠狠割了一刀,鮮血噴湧而出,濺在了墓碑上和地上。放完血,方爺爺把雞丢在一邊,開始上香、燒紙、磕頭。等方爺爺磕完頭從地上站起來,方沅馬上照做了一遍。
“元寶,你多給你太爺爺燒點紙,這樣他才會保佑你。”
方沅點點頭,跪在地上燒了好一會黃紙才起來。做完這一切,兩人便前往下一個地方。
“元寶!你們怎麼才來。”方沅老遠便看見大奔在招手。
“先去我太爺爺那了。”方沅解釋說。
“哈哈哈…,忘了咱倆太爺爺不在一個地了。”大奔撓了撓頭,又接着說:“趙懷硯剛剛才走。”
“你撞見他了?”
“對啊,和他姥爺一起來的。不過我看臉色不太好。”
臉色不好?又被趙爺爺罵了嗎?方沅臉色浮現出一絲擔憂。他正想再問點什麼,便聽到大奔他爸說:“大奔!走了。”
“元寶,我得先走了,不然我爸要罵我了。”大奔一聽他爸叫他了,也不敢再多說什麼,又和方爺爺告了别,便快步走了。
方沅站在原地,腦子裡萦繞着大奔的話。
“元寶,怎麼了。”他回過神來,就看到爺爺站在自己面前。
“沒事。”方沅搖搖頭。
快到晌午時,方沅和方爺爺才到家。
“爺爺,我想去趙家一下。雞您先别動,等會我回來處理。”方沅放下手裡的東西,去了趙家。
方沅進了趙家院子,隻看到趙爺爺和趙奶奶在處理祭祀用了的雞,沒看見趙懷硯的身影。
“趙爺爺,趙奶奶,我來找懷硯。”方沅沒像以往一樣寒暄,語氣有點急。
“懷硯在房間裡寫作業呢,你進屋去找他吧。”趙奶奶說。
“謝謝趙奶奶。”
方沅之前沒去過趙懷硯的房間,這會站在門前來回踱步,猶豫着要不要敲門。沒等他決定好,門卻突然敞開了。
“進來。”趙懷硯說。
午後的陽光透過窗子,撒在房間裡。窗前有一張老舊的木質書桌,幾本書籍整齊的放在右上角,窗戶邊上的牆上挂了日曆。
一張木床被安置在了窗邊,床上鋪了灰黑色的被子,房間裡的一切都顯得有些陳舊,但幹淨整潔。
方沅覺得趙懷硯的房間應該是他見過的男孩子的房間中最幹淨整潔的。
他突然覺得趙懷硯以後一定會是一個賢夫。
“你沒事吧。”方沅本想等趙懷硯自己說,結果他進來之後,趙懷硯一句話都不說。
“我怎麼了?”趙懷硯的眼神有點疑惑,不明白趙沅怎麼突然這麼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