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這裡開始,你從那邊開始,可以嗎?”方沅看向站在田埂上的趙懷硯,指指對面。
“可以。”趙懷硯說。
兩人便開始分頭行動。
方沅已經計算過了,這畝地剛好可以作12條壟,兩人即使不同邊開始,到最後也能剛剛好作12條壟。
作壟和整地不同,整地要翻土,更費力氣,作壟隻需要選好位置後,把泥土培向兩邊,整個過程都是安安靜靜的。
“趙懷硯!”方沅朝對面喊道。
趙懷硯看了過來,他的嘴好像動了動,但方沅沒聽到聲音。
方沅無奈隻好走到對面,不滿地說:“你說話大聲點,我聽不見。”
趙懷硯掃了他一眼,眨眨眼無辜地說:“我以為你聽得見。”
方沅一噎,他把手裡的水杯遞過去,“喝點水吧。”
趙懷硯看着他,沒伸手。
“你不會是嫌棄吧?那我也沒有辦法,就帶了一個水杯,你還是喝點吧。”方沅眼眸微閃,無奈地說。
“咕咚咕咚——”
趙懷硯的頭微微仰起,随着吞咽的動作,他的喉嚨上下滾動,汗水滑過他凸起的喉結,順着他的脖頸流入衣襟。
“謝謝。”他把杯子還給方沅。
方沅眼神呆滞地接過杯子,愣愣地往回走。
趙懷硯剛剛喝水的動作有點性感,他心想。
夜色降臨前,兩人便完成了這一畝地的做壟任務。兩人一前一後走在僅容一人通過的黃土小路上。
“今天謝謝你啊。”方沅誠心的道。
“沒事,來了這裡,你也幫了我很多。”趙懷硯回道,聲音有點啞啞的。
“你嗓子怎麼啞了,我明天給你泡點金銀花茶吧。”方沅記得去年他和大奔他們上山摘了好多金銀花,奶奶都給曬幹收起來了,正好可以給趙懷硯潤潤嗓子。
“金銀花?”
“你不知道嗎?就是一種可以泡茶的花,長在山上。”
“不知道。”沒來這裡之前,趙懷硯的生活是單調有無趣的,哪有空喝什麼茶。
“那我們明天叫上大奔他們,一起去山上摘。”趙懷硯對他這麼好,方沅覺得自己理應帶他長長見識。
“明天不是還要幹活嘛。”趙懷硯說。
“來得及,金銀花的最佳采摘時間是上午九點,不耽誤幹活。”方沅哪是不會考慮到幹活的人,而且就算耽誤一天幹活也沒什麼,畢竟多了趙懷硯這個幫手,活肯定會提前幹完的。
兩人就這麼約好了。
翌日上午九點。
“元寶!想死你了。”大奔朝方沅飛撲過來,直把人抱得後退了好幾步。
“打住,這才多久沒見,你是好久沒出來玩了吧。”方沅殘忍地把大奔推開,毫不留情地拆穿他。
這段時間家家戶戶都有農活要幹,大奔他們家也是,連續好幾天他都在地裡幫襯。
“就是啊,你還是少膈應元寶吧,哈哈哈哈……。”李書說。
“死李書,你不也是好久沒出來了,你們說是不是。”大奔不服氣道。
方沅和趙懷硯沒理兩個幼稚鬼,轉身就走,李正業和王衡充耳不聞,默默跟上方沅他們。
“喂!我們還是不是好兄弟了。”大奔在原地氣得跳腳,最後無可奈何地跟上大部隊。
沒了拌嘴的人,李書自覺無趣,也跟了上去。
北溪村的房子屋前屋後都是山,但都是些低山,幾人從小便爬遍了幾個山頭,這會輕車熟路地領着趙懷硯往山上走。
方沅他們順着大路往上走了幾分鐘後,拐進方沅家老屋後面的小路。
路過的時候,他的目光不禁落在破敗不堪的老屋上,十年的時間,他長大了,老屋卻即将磨滅在時間的長河裡。
順着小路一直往上走,有一小片竹林,再走個幾分鐘有一個很大的魚塘。
魚塘是王衡爺爺的,他們小時候經常偷偷下魚塘摸蚌和田螺,那水直接蔓到了他們腰部,幾個小屁孩愣是一點不怕,三番五次的下魚塘。
“那會被罵慘了,但是下次還敢,摸上來的田螺大的煮了吃了,小的放生在了我家的魚塘裡面,有機會摸田螺煮給你吃。”方沅笑着把以前的糗事将給趙懷硯聽。
“好。”趙懷硯的目光定在方沅臉上,随後他嘴角一勾,微微颔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