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離青蛙越來越近,方沅的身體微微緊繃,心跳“撲通撲通”地劇烈跳動,他緩緩擡起一隻手,猛地向前一撲。
“撲通——”
“抓到了。”
他的聲音和落水聲一同響起。
方沅笑着将手裡的青蛙往袋子裡一丢,腳快輕快地走向等候在院子外的人。
“我看看。”
幾人互相推搡着扯開袋子,一直青蛙正蝸居在袋子的角落裡。
“可惜隻能抓到一隻。”大奔惋惜地道。
“能抓到一隻你就偷着樂吧。”李書翻翻白眼。
剩下幾人贊同地點點頭。
晚上抓青蛙和白天釣青蛙是截然不同的兩件事。
白天的青蛙可以說是傻一點,釣青蛙的餌料是用線将蚯蚓穿起來打了個結,沒有鈎子。
青蛙即使上釣了,如果咬得不緊,經常會在半空中掉落,但是同一隻青蛙會傻傻的上釣好幾次。
但是在晚上青蛙會變得異常靈敏,輕微的腳步聲也會将它們驚落,更何況是在它們附近明晃晃地抓它們的同伴。
一旦有聲響,其他青蛙都會動作迅速地跳回水中,或是跳到草叢中。
因而,能抓到一隻已然不易。
“走吧,換個地方。”方沅捆好袋子,再度打頭走在路上。
幾人的腳步聲小了不少,“撲通撲通——”地落水聲也不再複先前一樣多,他們沉默地在稻田間穿梭。
“噓——”方沅腳步一頓,他回頭将手指壓在嘴唇上,猛得和身後的趙懷硯對上視線。
身後的人不知何時又換成了趙懷硯,銀色的月光灑在他的臉上,襯得他的膚色越發潔白,黑潤潤的眼睛似盛了水一樣的明亮。
趙懷硯看着方沅轉過來後就不動了,他皺皺眉,用口型問:“怎麼了?”
方沅輕輕搖頭,轉回身看向停在小路中間的青蛙。他動作小心地彎下腰,挪着步子緩緩靠近,再猛得伸手向前一撲。
“呱——”
青蛙微微掙紮,發出微弱的叫聲。
“又抓到一隻。”趙懷硯走了過來,他看向方沅手中的青蛙,眼神中飽含稱贊。
幾人一路走走停停,方沅連續抓了好幾隻後,李書等人也争着要抓,他欣然将帶頭的位置讓了出去,走到最後面悠哉悠哉地跟着大部隊。
“砰——”
方沅被撞得後退幾步,鼻子上傳來劇烈的疼痛感,他皺着臉用幹淨的手背摸摸鼻子。
“你撞到哪了?”趙懷硯輕聲問,語氣裡有些驚慌。
方沅低頭揉着鼻子,聲音有些悶悶的,“撞我鼻子了,你怎麼突然停下來。”
“我跟丢了。”趙懷硯語氣淡淡地說。
方沅猛地擡頭,他微微伸長脖子,朝趙懷硯身後探頭,果然沒看到大奔他們的聲音。
還真跟丢了。
方沅不理解,不是一直都在跟着走嗎,怎麼突然就跟丢了。
不過下一秒想到趙懷硯是第一次幹這種事,對村裡的路也不熟悉,跟丢了也正常。
“沒事,手電筒有光,我看看他們在哪。”方沅踩到田埂上,視線不斷地在黑暗中掃視,他看到大概隔了四五畝稻田的地方有燈光。
“找到了。”方沅挑眉一笑,他從田埂上下來,走到趙懷硯前面,輕聲說:“你跟緊我,我們去找他們。”
方沅安靜地走在前面帶路,突然一隻手從身後拉住他的手臂,他不明所以地回頭,眼神疑惑地問:“怎麼了?”
“能不能就我們倆,你之前不是已經答應了嗎?”
他聽見趙懷硯說。
月光下,兩人的影子投射在稻田裡,方沅腦子懵懵地帶着趙懷硯與大奔他們相反的方向。
夜風在臉頰上掠過,他眯眯眼睛,想起他之前确實是答應了趙懷硯就他們兩個一起去抓青蛙。
結果他把這事給忘了,把所有人都叫上了。
“你要不要試試。”方沅指指停在前方田埂上的青蛙。
趙懷硯為難地看向方沅,緩緩點了點頭,“好,但我大概率抓不到。”
方沅揚起嘴角,輕聲說:“沒事,你試試。”
趙懷硯邁着步子緩緩走進那隻青蛙,他慢慢彎下腰,揚手快速朝青蛙往下拍。
“砰——”
“我抓到了。”趙懷硯輕揚唇角,朝方沅揮揮手裡的青蛙。
方沅嘴角微微上翹,眉眼彎彎的看向趙懷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