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桁茫然擡起頭,可是……讓他來的人是天道耶。
天道,也不是好人嗎?
看着江桁猶猶豫豫的模樣,忘川簡直不知道說什麼好,“你是傻子嗎?”
“我……”江桁難以反駁,心虛地避開目光,“來這裡之前,我不知道是這樣的。”
“那你現在知道了。”
“哦……哦。”江桁點頭。
其實,不用忘川說,他也很難再接受一次附身了。
那種好像死亡降臨的感覺,并不好受。初生牛犢不怕虎,可一旦體會過,想再次接納,就需要很大很大的勇氣。
而江桁,膽子很小,沒有勇氣。
看江桁終于點頭,忘川這才冷哼一聲,挪開目光。
他看向四周。
這地方十分矛盾,既是用來封印魔的,也留了給别人出入的空間。
不難看出,封印這魔的人,從一開始,就做好了有人來接應的打算。
魔附身失敗後,已經從原來的陣法中脫離出來。
山壁上刻着極為厲害的大陣,此時直接啟動,将他們跟魔,一同封印在此處。
忘川道:“這裡的大陣已經啟動,我們被困在這了。”
江桁這才注意到,山壁上的金色紋路已經啟動,這些陣法的壓迫感,比剛才可強多了……
他小聲說:“應該是附身失敗導緻的,不然這些陣法不會啟動。”
天道留了一手。
要是魔能順利附身,這大陣估計會自動解開。
江桁偷偷看了忘川一眼,忘川沒回頭,冷冷一笑,“你休想,江桁,我告訴你,我已經與你契約,你這個時候跟我解除契約,我必死無疑,雖然不知道你在幹什麼,但為了我自己的命,我絕對不會讓這魔附到你身上。”
江桁不由感慨,多麼霸氣的發言啊,那一瞬間的忘川,還真有點帥。
倘若……不是提是為了自己的性命就更好了。
江桁小聲咕哝,“知道了知道了,不會讓他在附身在我身上了。”
他拉了拉忘川的衣袖,小聲說:“你說得對,我不能讓他附身,你可要保護好我,咱倆現在是一條船上的。”
這話聽着好耳熟,不是當初在地室裡,忘川跟江桁說過的?
忘川呲牙,“笨兔子。”
還不知道被誰給忽悠過來的。
被重新困回石床上的魔根本不甘心就這樣再次被封印,它嘶吼着要脫離控制,石床在它的拼命之下,漸漸崩潰。
“小心。”
忽然,一塊碎石蹦飛出來,忘川拉了江桁一把,兩人躲開。
下一秒,地動山搖!大山深處,發出野獸的嘶吼,光是聽聲音,就能感受到強大的威壓!
江桁心道不好,“這是什麼?”
“龍嘯?”
“龍?!”江桁不可思議,“天塹裡的龍,不是被殷熾騎走了嗎?”
忘川道:“誰說天塹裡隻能有一條龍了?”
話音剛落,他們腳底的大地就開始崩裂,建造在高台上的祭台開始崩塌。
江桁立刻叫出代步雲,一下跳了上去。
下一秒,腳底的石闆就徹底崩潰,露出底下滾燙的岩漿來。
岩漿滿溢,整個山洞的溫度都在上升。這山洞跟個烤爐一樣,估計很快就能把江桁烤熟。
江桁拿出拂塵,大吼一聲,“我給這山開個洞!”
他一道真氣揮出,打在山壁上,沒有任何反應。
忘川說,“這裡有封印魔的陣法,你不可能打穿的。”
“這怎麼辦……”
江桁低頭看向腳底的岩漿,一會兒功夫,已經漲上來兩三米。
這岩漿看上去也不是什麼普通的岩漿,要是被吞沒,肯定是死了!
“小心。”
江桁往上飛的時候,忘川忽然提醒他。
下方的岩漿憋出一個巨大的氣泡,越來越鼓,越來越大,江桁連忙控制代步雲避開,“砰”的一聲,那岩漿泡泡爆炸,無數岩漿飛濺出來。
其中有一滴落在江桁臉上,他被燙得嗷嗷尖叫,“啊啊啊,這不是岩漿,這是魔氣跟妖氣混合的實質!”
天呢!!
僅僅隻是一滴,就能穿透江桁渡劫期的防護,灼傷他的皮膚,這要是掉進去,豈不是跟掉進濃硫酸裡一樣,眨眼工夫,就連白骨都不剩了。
“卧槽,太可怕了,這魔到底是什麼東西?為什麼要用這樣的手段封印?!”
忘川語氣凝重,“若是我猜的不錯,天塹之所以存在,就是為了封印他,忘川河之所以不渡萬物,也是為了防止其他人誤闖。”
他剛說完,下方的岩漿就開始沸騰,緊接着,龍吟聲更加明顯,岩漿上升速度變快,一隻嶙峋的龍角,竟然從岩漿下探出來。
那龍角是灰白色的,表層的磷質已經被破壞。
而緊随着龍角出來的……居然是森森白骨!
“卧槽……”
幾個呼吸的功夫,一條巨大的骨龍便出現在兩人面前。它還沒有完全腐爛,龍眼的位置,殘存着一顆眼球,駭然地盯着江桁跟忘川。
江桁渾身汗毛聳立,拉了忘川一把,沒拉動,轉頭看,忘川正看着那龍發呆呢。
這時候還發什麼呆……
江桁立刻将他揉成一團,揣在懷裡,驅使着代步雲,拼命往上飛。
骨龍發現他們所在,怒吼着朝他們沖來,還好江桁的本體并不胖,代步雲靈活閃躲,避開了那龍,骨龍收勢不及,一頭撞上旁邊的山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