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周圍的視線更火熱了,就連蘇禹一雙眼睛都盯着她。
人群中,蘇禹面上還挂着禮貌的笑,嘴裡已經語氣不善地貼着蘇以甯問道:“什麼情況?你什麼時候認識的蕭淮之?”
蘇以甯含糊其辭,對着蕭懷之硬着頭皮道:“蕭世子慎言。”
言語間多了些冷硬,蘇以甯還是頭一回疏離的喊他“蕭世子”。蕭淮之略微頓了一下,并未反駁,目光中細碎光影流淌,睫毛一垂,遮住了一絲怅然,好像是被抛棄的小狗。
“是我冒昧,沒有說清楚,今日是錦陽郡主找你。”
錦陽郡主,安王之女,蘇以甯更迷茫了,這位她是真的不認識啊!
蕭淮之是順着蘇以甯的話解釋的,配上他欲語還休的眼神,解釋顯得蒼白無力,很像是為了配合蘇以甯才勉強找的借口。
蘇以甯隻覺眼皮一跳。
這蕭淮之不會是故意的吧?
可望着蕭淮之那張風光霁月的臉,屬實又與故意二字挂不上勾。
蘇禹臉上懷疑意味更濃了。
“馬車上的正是錦陽郡主?”
蘇以甯剛開口詢問到錦陽郡主時,馬車上走下一位妙齡少女,身形嬌小,杏眼澄澈,細細的眉毛稍有弧度,與同為皇室的樂平公主不相同的是,少女面上看起來怯生生的,眼中又流露一絲焦急。
“你就是蘇以甯嗎?”錦陽走到跟前,猶豫道:“沒錯,算、算是我找你吧。”
錦陽聲音越說越小,“唐突前來,多有打擾。”
“沒有的事!”蘇以甯哪敢真讓郡主賠禮,連忙将人請了進去,路過門口蘇禹時,蘇禹眼睛瞪得滾圓,咬牙切齒道:“還敢說你不認識,蘇以甯,你還有多少事情瞞我?”
蕭淮之一副與蘇以甯十分親近的模樣,錦陽郡主又開口就暴露了并不認識蘇以甯,況且剛才馬背上肅然寡冷的人,突然變得如此乖順,要說二人先前半點不相識,誰信?
蘇以甯心虛挪開眼,隻丢下一句“回頭再說”,蘇禹憋着悶氣跟在後面,還不忘讓青雲去尋蘇護。
青雲一路走的飛快,來到蘇護門前時,他正端坐在桌子前,與幾位關系較好的同僚閑談。
蘇護今日一身圓領長袍,腰間束着一條紅色腰帶,同僚之宴,言笑晏晏,蘇護一改往日嚴肅,臉上挂着如沐春風的笑容,襯的整個人沉穩儒雅。
青雲乍出現時他皺了皺眉,卻也擡手讓他進來,他聽着青雲的彙報,起初被打斷的不悅随着青雲的彙報逐漸消散,眉頭微蹙。
“諸位,實在抱歉。”蘇護站起身,朝幾人拱了拱手,“家中突發瑣事,需要我親自處理,還請各位稍作歇息,我去去就回。”
“蘇穆卿,你說這話就是拿我們當外人了啊。”
另一人也擺擺手,“是啊,同我們客還氣什麼,蘇大人且去忙吧。”
蘇護也不再客氣,匆匆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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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錦陽略顯不安地坐着,雙手不斷攪動着帕子。
“這是海棠花茶,喝起來甘潤爽口,郡主嘗嘗?”蘇以甯起身親自給二位貴客沏茶,錦陽極小聲道了聲“謝謝”。
局促的模樣讓蘇以甯眼皮一跳,她今天已經聽這位郡主又是道謝又是道歉了,很難想象這位安靜内斂,一逗就臉紅的少女和樂平公主是親戚。
“不知郡主找我所為何事?”蘇以甯也放緩了語氣,端着溫柔的笑,唯恐吓着這位貴客。
“我也不是找你。”
“可先前聽蕭世子說......”
“不對,也算是找你的!”錦陽看了眼蕭淮之,誠懇道:“總之是我求着他帶我來蘇府的,他說今日蘇府有宴席,可以打着觀禮的名頭帶我來,如有唐突那也是錦陽唐突,與他無關,蘇姑娘不要怪他,你們千萬不要因此生嫌隙!”
“......”
這都是哪跟哪的話?蕭淮之到底給錦陽郡主灌輸了什麼奇怪的東西??
蘇以甯感覺身旁蘇禹的視線更不善了,眼睛恨不得在她身上戳個窟窿。
“那郡主特意來蘇府是為了什麼呢?”
“我想問問,蘇大姑娘在嗎?”錦陽小聲且堅定道:“我有很要緊的事找她,需得當面說!”
“郡主認識我阿姊?”
“認識的,我與時語是手帕交,奈何我家中管得嚴,很少能有機會同她見面,所以一直是書信來往居多。”
蘇以甯喝茶的動作微微停滞。
錦陽郡主認識阿姊?手帕交?蘇以甯腦海裡閃過所有關于錦陽郡主地記憶,發現少得可憐。
這一刻她突然能共情旁邊目光不善的蘇禹了,阿姊除了她還有别的好姐妹,而她竟然全然不知。
來不及再詳細詢問,轉眼蘇護已經走到門口,他官場沉浮多年,臉上挂着恰到好處的笑,“貴客臨門,蘇某有失遠迎了。”
“郡主是來找時語的吧?”蘇護先是看向錦陽,似乎知曉這位錦陽郡主地性子,端着慈祥的長輩模樣,和藹詢問。
“是的,蘇伯父好。”
蘇以甯再次震驚了,連蘇護都知道錦陽,她怎麼一點都沒聽阿姊說過?
蘇護點點頭,遞給蘇以甯一個眼神,蘇以甯心領神會起身,領着錦陽往外走。
“郡主請跟我來。”
“蘇姑娘,叫我錦陽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