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把抄起旁邊的鍋蓋,猛蓋在着火的鍋上,關上燃氣竈打開窗,拉着左磊去了客廳。
先不說他備好的菜,看着此時煙霧缭繞的廚房,今天他怕是做不了飯。
左磊一臉心虛說:“我已經叫了外賣,四十分鐘後咱就能吃上飯,我們要不先聊聊天?”
左磊也沒想過事情會發展成這樣。
他看他女朋友做飯挺簡單的,洗洗、切切、炒炒、加點油鹽醬醋之類的,就好了。
肯定不是他的問題。
肯定是岑冬樾自冰島回來後,就越來越重的怨氣導緻的。
更确切來說,是岑冬樾那個睡了就跑的前女友導緻的。
他頂着岑冬樾譴責的眼神坐下,又給身為主人的岑冬樾倒了杯水,看似随意聊聊,一聊就是工作。
“聽隋興說,你對我找來的建築師不滿。為什麼不滿?因為她是女的?這人可是你親自選的!”
籌備《締造者》時,左磊收集了國内二十個新銳建築師的作品冊,隻有作品不帶名字,一同發給了還在德國的岑冬樾。
他以為岑冬樾能在裡邊選出三四個,最後岑冬樾隻選了夏成熠的作品。
一個備選都沒有的情況下,他隻好親自登SZ的門拜訪。結果還遇上夏成熠請年假出國參加婚禮,一去就是一個月。
想着這個建築師估計是請不動,左磊打算換人時,夏成熠不僅回來了,還答應了。
但現在怎麼就變成問題出在岑冬樾這兒了?
左磊把一切原因都歸結為岑冬樾被甩失戀,而在冰島甩了岑冬樾的那個女人,就是整件事的始作俑者。
都怪她!
岑冬樾:“我對她的專業能力沒什麼不滿。”
左磊:“那你還有什麼不滿?我記得你就不是搞性别歧視那套的人!”
“……可她,是她。”
什麼意思?
靈光從左磊腦子裡一閃而過,不會這麼巧吧?
腦子還在宕機,但耳朵沒有,他聽見岑冬樾解釋:“她有男朋友了,她男朋友也在曦光科技工作。”
“我去?!”
他頂着一臉不可思議,僵住了的脖子緩緩轉向岑冬樾,看着面前人對他點了點頭。
“所以……”
他頓了頓,一堆話不知從何說起,其中還夾雜着不少鳥語花香。
可知道岑冬樾不愛聽,他全都勉強咽下,最後隻問:“那要換個人合作嗎?”
“抛開那件事,夏成熠在專業上沒有任何問題,為什麼要換?”
看着岑冬樾握住玻璃杯的手緊了緊,他才不信岑冬樾的鬼話,他們可認識二十年有餘,岑冬樾現在這副死樣子明顯不正常。
隻是男女間這點事,各人有各人的看法。
他還想着要怎麼勸岑冬樾看開點時,岑冬樾已經恢複了從前的冷淡。
“我們已經談過,冰島那事過去了,我和她以後隻是普通同事。同事之間吵幾句也是因為工作,不會影響日後合作。”
左磊:“……真的嗎?”
岑冬樾:“真的。”
左磊:呵呵,我信你個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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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苦周一按時到訪,周會定在每周周一下午三點,新的一周也不例外。
照舊是由每個小組的負責人,向岑冬樾彙報上周的工作進度,岑冬樾就發現的問題和大家一起商讨解決方案。
其他組的彙報都很順利。
但到了夏成熠負責的專業咨詢組,開始還很正常,可開始越順利,越到後邊就越多分歧。
隋興邊做會議記錄,邊看着岑冬樾和夏成熠之間氣氛緊張,看得他手心忍不住冒汗。
上周五一起喝酒時不還好好的嗎?
岑冬樾甚至還半路把一車子人全扔給他,打車回去找夏成熠。
怎麼才過去個周末,和平的假象說打破就打破了?
夏成熠眼神裡滿是不可思議,“岑總,雖說是個遊戲,但也得尊重現實吧?”
岑冬樾反問:“你也說了,這是個遊戲,為什麼不行?”
“如果可以,你把我們這群在現實裡搬磚的叫來幹嘛?”夏成熠怒極反笑,“你非得在水上建房子,你怎麼不把黃鶴樓建黃河上?”
岑冬樾眉頭一皺,“黃鶴樓在長江邊上。”
“我知道!”夏成熠深吸好幾口氣讓自己冷靜,“我是指離譜程度!”
岑冬樾雙唇緊抿,隋興以為他準備發動冷言冷語攻擊,結果他居然隻是冒出一句:“所以,可以嗎?”
夏成熠因為岑冬樾的話,筆記本電腦一合,突然笑出聲來。
“岑總,你是人嗎?”
“你不能一邊讓我幹着建築師的活,一邊讓我無視建築規定,和我說你的《締造者》世界裡不存在地心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