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冬樾:“不是因為你,因為我自己,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郭教授退休後又被返聘回江大,聽見郭教授說自己不再帶研究生,隻給建築學院上課,夏成熠頓感可惜。
隻不過可惜的情緒一閃而過,因為五年不見,郭教授竟然還記得她。
和郭教授聊起大學時她參與唐代寺廟測繪的事,二人其樂融融,過了半晌她才想起同行的還有岑冬樾。
她立馬把岑冬樾拉到郭教授面前,介紹道:“郭老師,這位就是曦光科技《締造者》遊戲的負責人,岑冬樾。”
“岑總。”郭教授伸出手。
岑冬樾立馬回握,“郭教授好,您喊我一聲小岑就行。”
三人在郭教授的辦公室坐下,岑冬樾才說出自己非要來見郭教授的緣由。
“郭教授,我在做的一款城市基建遊戲,初衷是想世界各國的建築物都出現在同一個地圖上。可在遊戲開發上遇到了難題,一是現有技術達不到我的預期,二是版權限制……”
見岑冬樾頓住,夏成熠立馬把話接過,“郭教授,岑總的意思是,以您在建築行業多年的經驗,您對他的構想有什麼看法。”
郭教授坦誠道:“小岑,你的構想很好,但我的看法就四個字,多嚼不爛。”
岑冬樾低垂着眼眸,嘴裡念着郭教授對他說的“多嚼不爛”,陷入沉思。
見狀,她隻能擔負起對外社交功能,給岑冬樾留有思考空間。
夏成熠問起郭教授退休後的生活,被告知因為大半輩子不是在學校上課,就是到全國各地發掘的古建築測繪修複。
結果現在退休了還是閑不下來,就接受返聘繼續當老師了。
頭發花白的老太太拍着她的手背說:“小夏,真可惜你那時候沒選擇考研,不然我古建築修複又多一名大将!”
她乖巧笑答:“那我這些年也奮鬥在建設祖國的第一線,算不上可惜!”
二人聊得愉快,臨分别時,郭教授還不忘遊說:“小夏,你要是哪天想讀個研,我是退休了,但你的大師兄大師姐們還在帶學生!”
回公司路上,見岑冬樾一臉輕松,夏成熠打趣道:“岑總這是想到答案了?”
岑冬樾笑笑回答:“确實想到了,就是大家估計不能接受。”
她猜測道:“要放棄一部分對遊戲的構想?”
岑冬樾搖頭,“不止。我打算放棄着眼世界,将重點放在華國曆朝曆代的古建築上。”
說完,他還不忘看她眼色試探道:“你聽了,心裡有什麼感受?”
夏成熠:“我的話,是前功盡棄的感受;隋興他們的話,是班白加了的感受;要是放在左總身上,那就是錢丢進大海還聽不到響的感受。”
男人的眉眼因為她的話,又耷拉了下來。
“所有人的感受我都說了,那你呢?你現在是什麼感受?”她反問道。
岑冬樾緊抿的薄唇輕啟,“沒什麼感受,就算因為我是老大他們敢怒不敢言,左磊這個老闆會罵我到遊戲發行那天,我還是選擇這麼做。”
“從頭開始比錯下去容易,比起被他們罵,我更怕玩家對我失望。”
雖然她之前的加班全成了無用功,但她此刻居然有些佩服岑冬樾的選擇,開弓不一定沒有回頭箭,敢于承認并及時糾正,也是一種勇氣。
抛開人品,她敬佩工作嚴謹的人,況且岑冬樾也不用抛開。
那時候他不知道她有男朋友,和她的親密舉動,說到底就是成年男女的荷爾蒙作祟,算不上人品低下。
夏成熠:“那就去做,需要我提供什麼建議,我知無不言。”
像是沒預料到她的反應,岑冬樾目光停留在她臉上,久久沒有移開,直到後車喇叭喧天,他才看見紅燈早已經變綠。
夏成熠生怕他會錯意,連忙說:“我可以給你提供專業建議,但是我可不會和你一起去見左總,更不可能幫你分擔他們的炮轟!”
“我知道。”岑冬樾無奈笑笑,“但還是,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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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的更改,也是為了更精準踩中市場用戶,您能理解我們的初衷真是太感謝了。希望未來繼續合作愉快,有空再聚。”
左磊把資方代表送到包廂門外,長舒一口氣松開頸間領帶。
一回頭就見上一秒還站在他身旁,一起送離客人的岑冬樾,下一秒又坐回自己位置上,還給自己又倒了一杯白的。
他認識岑冬樾到現在已經二十年有餘,連留學去的還都是歐洲。隻不過他去的是英國,大學畢業就回國了,而岑冬樾在德國呆了近十年。
之前還以為自己面子大,能把岑冬樾請回國,現在看來,跟他的關系不大。
一向不怎麼喝酒的人,今晚的應酬局不僅來了,還主動和資方解釋項目更改原因,又陪資方喝了好幾杯。
罕見程度讓他以為來的不是岑冬樾本人,而是隋興披皮裝出來的岑冬樾。
這家夥從清明後就不對勁。
一周過去,現在更不對勁了。
《締造者》項目整個推翻重來,他不就是唠叨了幾句,也沒罵街啊!
他一把奪過岑冬樾手裡的酒杯,“你要喝,我們換個地方喝。”
“在這兒喝,别說美女,連個音樂都沒有,多沒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