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
一聲微弱如試探般的貓咪叫聲,喚回了夏成熠的神遊在外,低頭一看,是趁着房門沒關溜進來點亮地圖的夏懷民小朋友。
她揪着小貓咪的後頸皮提溜起來,把它送回貓窩後,又回到岑冬樾的房間。
男人還在床上好好躺着,原本穿在身上的毛呢大衣被丢在地上,她輕歎一聲撿起幫他放在床尾。
剛想離開時,岑冬樾嘴裡又念叨着要喝水。
看在他收留小貓咪的份上,看着她還算個不錯的老闆的份上,她送佛送到西,倒了杯溫水給他喂下。
做到這個份上,早已經超出一個“普通同事”該做的事情。
她已經表現得對男朋友出軌這件事無動于衷,毫不介意,甚至是接受。他怎麼能來問她,介不介意再多個男朋友?
他說是因為他賤,可這話聽着更像是在罵她。
夏成熠自認不可能是一個好伴侶。
因為父母聚少離多,一見就吵,不見也吵,被爺爺奶奶帶大的她,沒見過愛侶間的正常相處是怎樣。
也因為身上流有母親一半血脈,她時常懷疑自己渾然天成的社交能力,是不是來自于她那位換了三個丈夫的母親。
她有一天是不是也會變成這樣的人。
不開始就不會有結局,那她永遠不會變成自己恐懼的模樣。
但看岑冬樾這自讨苦吃的架勢,是不是非得傷自己一回,他才能知難而退?
懷裡男人薄唇被溫水沾濕,像是裹着一層薄薄糖衣的草莓,而且這顆草莓她從前嘗過,和主人的冷漠外表很不一樣,是如糖漿般炙熱滾燙的。
她伸手幫他拭去唇邊未幹的水漬,指尖被柔軟燙得往後縮。
但如果他非得自讨苦吃的話……
腦子還在為自己找理由,身體本能早已先行。
以雙唇代替指腹,輕輕落在了岑冬樾緊抿着的薄唇上,卻在貼上的一刹那清醒,逃似的抽身脫離。
雙唇剛要離開,後腦勺被大掌用力按住,反倒吻得更深了些。
岑冬樾到底是一直清醒着?
還是在她吻上他時才醒的?
夏成熠來不及細想,因為男人握住她另一隻掙紮着的手,翻身把她壓進松軟的被子裡。
唇齒攻城掠地般深入探索,一連幾次擊退她将将恢複的理智。
她自認潰敗卻不想如岑冬樾的意,也學着他的方式粗暴回應,對待薄唇的方式越發用力,舌尖相互交纏,咽下他的每一寸呼吸。
可二人誰都不願意認輸,在攻守變換中反而越加深入。
偌大的房間裡,回蕩着二人此起彼伏的粗喘聲,緊貼的軀體下是漸漸同頻的心跳聲。
岑冬樾鼻尖輕蹭着她的脖子,熱息噴灑在因掙紮而暴露在空氣中的鎖骨處,語氣裡盡是藏不住的得意。
“夏成熠,承認吧,你就是喜歡我。”
“對,我是喜歡你。”她輕笑了聲,“但我又不是隻喜歡你。”
“嘶……”
脖間一陣刺痛,逼得她倒吸一口涼氣。
岑冬樾因為她的回答對她又啃又咬,一松口就是自嘲:“隋興說得對,喜歡你真是我的報應”
她一把推開半個身體壓着她的岑冬樾,還繼續用話往他痛處刺。
“既然知道,就離我這個報應遠點,繼續把我當個普通同事!”
理了理衣服,扣上掙開的紐扣,她走到門邊,還能聽見身後傳來男人在壓抑怒氣的粗重喘息聲。
“夏成熠,你會讓你承認的。”
回過頭,對上岑冬樾森然的眼眸,其中火焰簇簇蔓延開,仿佛下一秒就要燒到她身上,而她隻有無所謂。
“岑總,有沒有人說過你活兒真的很一般,先練練再來放狠話吧。”
回到家已經快淩晨兩點,夏成熠現在清醒得很,但又似乎沒那麼清醒。
因為她滿身從岑冬樾身上染來的酒氣,隐隐還夾雜着岑冬樾自帶的薄荷氣味,好似她還被他擁在懷中,熏得她腦子發懵。
直到站在花灑下,溫水從頭頂傾瀉而下,帶走讓她失智的氣息,她才覺得自己腦子正常了些,起碼可以運轉起來。
所以事情是怎麼發展到這一步?
陌生人、同事、情侶……
不對。
他在她這裡的身份應該是,睡過的人生過客、陌生人、同事、企圖上位的上司……
這個世界真是瘋了,比這個世界更瘋的是岑冬樾。
一邊罵着自己賤,一邊上趕子當三。
他今晚隻是喝多了腦子不清醒,等他清醒就沒事了。
她隻能這樣勸自己,在殺面包的欻欻聲中,把自己重重砸進松軟的枕頭裡,對這個瘋了的世界道晚安。
雖然她今晚,不,最近,大抵是安不了一點。
果然如她所料,她直至天蒙蒙亮才睡過去,要不是枕頭旁的手機響了又響,她一時半會兒還真醒不了。
摸到震動源頭後本能接下電話。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