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玉找到徐離時,她正眼神渙散的蹲在酒店一隅,弓着身子,動也不動。
“你吓死我了!!”
絲毫不誇張,吳玉領着一群服務生把整座酒店翻了個底朝天,就差報警了,一直鬧騰到淩晨四點多,保衛室才從監控裡發現她從11樓的套房中驚慌失措的跑出來。
像隻受了驚的貓,吳玉伸出的手還沒碰上她的肩,她便警覺的縮起身子,整個人團成一團,一副強烈的防備狀。
“怎...怎麼了?”
吳玉收回僵在半空的手,緩緩蹲下,與她保持一般高度。
她呆滞盯着地面,不吭聲。
吳玉歎了口氣:“今天這鴻門宴就不該來,這事兒擱誰心裡都堵,不過你倒是吱一聲啊?”
吳玉問她話,她恍若未聞,縮着身子像在發抖一樣,見她狀态不對,隻好先知會莊甯一聲,又趕緊找了個女服務生做幫手,連拖帶擡将她扶上了出租車。
她像得了軟骨病,身子松的跟條魚一樣,走個一兩步都能瞥見她皺眉,好像很疼的樣子。
“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吳玉在車上問她,她隻撇頭盯着窗外,仍舊一聲不吭。
算了,莊甯今日喜提未婚妻,她這下算實打實的沒戲了,不想說話也正常,幸好沒一哭二鬧三上吊的,當然,這事兒她也做不出來。
吳玉将她送回了公寓,因為雜志社有采訪要去郊外,她細細叮囑兩句便出門趕車。
門鎖一落,徐離立刻沖進廁所,猛烈的幹嘔仿若要把心肝肺都吐出來一般。
某處的撕裂痛楚仍未消散,曾經深埋心底那無望的堅持在清醒過來的瞬間轟然倒塌,似乎在這番狼狽羞恥之後已然再無意義。
她哆嗦的打開淋浴,狠着命擦洗,狠命到要把皮都掀掉,可無論怎麼洗好像都洗不幹淨,她無望的跌坐在冰涼的地磚上,縮成一團。
何南西一個上午都未見到徐離,打她私人手機,卻發現它落在工位的桌上震動打轉,唯獨不見主人蹤影。
她杵在天台的風口裡發呆,頭發被吹得四下亂散,人卻僵着沒動彈。
腦袋裡混混沌沌,像被扯亂的線球,是頭是尾怎麼也辨不清。
何南西見她以變扭的姿勢回到秘書室時已過了飯點兒。
“你去哪兒了?”她略有微言。
徐離抿了抿嘴,神情散漫:“抱歉。”
“臉色這麼差,是不是哪裡不舒服?”何南西打量她。
她搖搖頭,死氣沉沉的垂下眸子,随後僵硬的走回工位。
何南西張口欲言,思慮後又閉上了,畢竟是上頭欽點的人物,也不好輕易得罪,便沒再多話。
下班的時候,莊甯突然不請自來,發信息說在海森樓下的大廳等着。
她心中抗拒,一時慌亂竟然上錯了高層專用電梯。
好巧不巧,一整天都沒見人影的大BOSS偏偏在電梯下到大廈的半腰間時,忽然跨步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