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二十八,除夕佳節。
原本過年姜芝芝和程玉萍應該回老家去的,但因為今年買了房子,按照習俗,新房的第一個春節不能夠空着,她們便留在了南市。
吃完早飯,姜芝芝和程玉萍便開始貼對聯和福字,把整個屋子裡貼的滿滿當當,喜氣盈盈。
貼過春聯,已經是上午11點鐘了,程玉萍又着急忙慌的去廚房裡準備包餃子的餡料。
正忙活着,客廳裡的小靈通電話響了起來。
“媽,有人給你打電話。”
姜芝芝過去給程玉萍拿手機,下意識看了眼上面的手機号碼。
一瞬間,她臉色黑沉下來。
這個号碼她記得清楚,是姜國重的。
程玉萍不知何時從廚房出來,從姜芝芝的手裡拿過了電話,看到是姜國重的來電,她下意識地看了姜芝芝一眼,但還是接了下來。
“喂?”
“怎麼這麼慢?”電話剛一接通,就傳來姜國重嫌棄的聲音。
“我剛才在廚房忙,你有啥事啊?”面對姜國重,程玉萍的語氣依舊怯弱。
姜國重道:“今天中午你帶芝芝過來吃飯,大過年的,一家人一起吃個團圓飯。”
小靈通的電話聲音很響,姜芝芝在一旁也聽到了姜國重的話,她直接從程玉萍的手裡搶過了電話,對着姜國重便罵道:“誰跟你是一家人?有病!”
說完,沒等程玉萍和姜國重反應,她就立刻挂斷了電話,又利索地把姜國重拉進了電話黑名單。
“媽,這種人你還跟他聯系幹什麼?萬一讓他知道咱們現在買了房子,肯定會找上門來,到時候就沒有安心日子可以過了!”姜芝芝生氣地道。
程玉萍歎了口氣,“我也沒有跟他怎麼聯系,你放心吧,我不會把房子的事告訴他的。”
“你們以後别聯系了,和他那種爛人摻和在一起就沒好事。”
“哎,媽知道了。”
*
傍晚,窗外開始飄起了雪。
姜芝芝和程玉萍開始準備香燭和元寶,屋子裡有些冷,她們幹脆坐在了床上蓋着被子。
屋子裡雖然簡陋,但卻十分溫馨。
此時,小區門口。
陸錫烨背着一個大大的背包坐在小區門口的池塘台階上,目光殷切地看着前面的路口。
他的手機上,顯示着四個小時前陸衡山發來的短信。
【我大概三個小時後到,你把東西收拾好,今天晚上回家過年。】
每年他們都是回老家過年的,但因為陸衡山工作忙,幾乎每次都是除夕當晚才趕路回去,到家的時候正好是大年初一。
陸錫烨早早的就把東西收拾好了,等着陸衡山過來接他。
但這次,他又遲到了。
陸錫烨習慣了陸衡山的遲到,但他覺得煩躁。
本來他是可以回家裡的,可他倔強地坐在雪地裡等。
他等待着陸衡山出現的時候,看到他渾身是雪的模樣,會不會露出愧疚的表情,那時候,他就可以對他冷嘲熱諷,表達自己的不滿。
可是他等到七點,八點,九點……
時間已經超過了四個小時,陸衡山還沒有來,手機也沒有消息。
他覺得自己像個傻子。
晚上十一點,陸錫烨感覺自己快要死了,那遙遠的路口,才出現了昏黃的車燈。
他一眼看到那是陸衡山的車子,一瞬間眼眶酸澀,差點滾下眼淚。
車子本來要開進小區,但進小區之前,陸衡山看到了坐在池塘邊的陸錫烨,忙停下車跑過來,“你是傻子嗎?這麼冷的天,幹嘛坐在這兒等?”
陸錫烨氣壞了,氣憤地把書包砸在陸衡山的身上,“我坐在這等了你八個小時!你還來幹什麼?還特麼不如告訴我你死在路上了!”
“我也是因為忙工作的事……”
“你放屁!誰家大過年還工作,别以為我不知道,你剛從野女人那裡回來!”
“大過年的我不想跟你吵,上車。”
“我不上車,我才不要坐野女人坐過的車,惡心!”
陸錫烨抓起旁邊綠化池裡的泥塊,氣憤地砸在陸衡山的身上,轉身就跑了出去。
滿腔的怒火積郁在胸口,痛苦得讓他簡直想死了算了。
在陸衡山心裡,他永遠沒有公司重要、沒有事業重要、沒有外面的那些野女人重要!
夜空陰雲密布,密密的雪飄揚灑下,周圍看不到一點光亮。
陸錫烨轉眼間就消失在了黑暗的街道裡。
陸衡山看着他的背影,眸光黯淡地在那個池塘邊坐下,默默地點了一根煙。
黑暗裡,零星的火光映得他的眸子沉郁深邃。
*
晚上将近十二點,除夕守夜就結束了,姜芝芝和程玉萍一起把床上的東西收拾了下。
“對了芝芝,這個是給你的壓腰錢。”
這是她們搬到這邊的第一個春節,程玉萍給姜芝芝包了一個大大的紅包。
“謝謝媽。”姜芝芝沒有客氣,直接收了下來。